心惊。

    纪录片里的邓远是女装打扮，上正是今晚和赵刘二人会面时穿的墨绿连衣裙，无袖圆领收腰，宽大的裙摆如同的、一层叠着一层的海浪。

    他化了淡妆，发束成一条尾辫，额角垂几缕碎发。

    纪录片里，邓远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们可以叫我小青，就是《白蛇传》里那个小青。”

    小青么？其实徐以寒觉得邓远不像小青，《白蛇传》里的小青是活泼的、恨分明的；而邓远的裙也不像小青，小青的颜大概更浅淡些，是翠绿而非墨绿。

    可是邓远的表实在太认真了，仿佛他说的是一件开天辟地以来便顺理成章的事。

    “第一个叫我‘小青’的人已经死了，死在‘正心’。于对他的尊重，我不会公开他的真实姓名……我们可以叫他‘白娘娘’。”

    邓远的声音很轻很慢，语调温柔得像在复述某段快乐回忆。

    可他的声音越柔和，徐以寒的心就越剧烈。

    因为他知，邓远接来要说的——

    是一场灾难。

    第108章

    “我第一次见他，就是在‘正心’，他比我先到十八天。他每天都用牙刷在墙上刮一印，我见他那天，墙上已经有十八印了。我和他的床铺挨在一起，因为我们俩是同一‘病’——嗯，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不男不女。”

    “我被送‘正心’的第一天就挨打了，我给那儿的大夫说，我这是别认知障碍，我不是脑有病。大夫说，别认知障碍是国人才有的，中国人没有。他说我就是脑不正常，得电击，但那天他没有给我用电，只是拿一很的木把我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