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指着陆铎训了起来，说的杭城土话。陆铎自小在北方大，后来被舅舅接去国外辗转到了上海，英文他会，当地土话他哪听得懂？

    不过猜也猜得，老太爷肯定在骂他。

    陆铎就一直喇叭，年轻的脸庞，写满了桀骜不驯。

    喇叭声刺耳，要不是怕被陆铎认来，徐老太太非跟着骂他一顿不可。

    清溪也觉得陆铎过分了，队占行人的本就是他不对，她微微偏，想看看陆铎，但因为陆铎坐在司机的位置开车，而现在两辆车完全对齐了，清溪最先看见的，便是坐在后座的男人，依然一黑衣，依然着宽大的墨镜，就在清溪看过去的时候，男人若有所觉，脸也朝这边偏了过来。

    清溪连忙低，说不清为何怕他。

    顾明严注意到她奇怪的举止，朝对面看去，就见那里坐着一个黑衣男人，单看墨镜白皙的脸庞，应该很年轻。男人面朝前方，并未往这边看。顾明严再看清溪，忍不住角上扬，他的小未婚妻，太容易害羞了。

    陆铎还在跟固执的老太爷对峙。

    看闹的嫌喇叭声烦，都指责陆铎，顾怀修也觉得烦，踢了司机后座一脚。

    陆铎一老实了，然而前面老太爷还在喋喋不休。

    陆铎脑袋要炸了，换个年轻的，他早车揍对方了，但一个发灰白的老，传去丢人。

    “舅舅，老说的啥？”脑袋，陆铎回问。

    顾怀修懒懒地靠着椅背，并没有要替外甥翻译的意思。

    他这样，陆铎更来气：“舅舅，我总觉得，你这副打扮特别像瞎。”

    顾怀修面无表。

    旁边车里，忽的传来一声轻笑，短短的一个音，很快消失。舅甥俩同时偏，就见对面车窗里，有个穿浅绿小衫的姑娘低着，白净净的小手掩饰般地挡在嘴上，葱白似的纤纤玉指，衬得她羞红的脸颊灿若桃。

    顾怀修最先移开视线。

    陆铎乐了，脑袋探车窗，地跟清溪打招呼：“真巧，又跟清溪小见面了。”

    这清溪只能回应，轻轻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