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小的小孩，他会去倾听我们的对话吗？听得懂吗？看到妈妈被陌生人明目张胆地厌恶，心里不会难过吗？又或者他年纪太小了，本看不懂大人世界里的绪表达呢？

    大概注意到我在看南风，南冉冉把话题引到了他上：“南风其实应该姓徐的，徐风，微微的风，从光里和缓地过。”

    “那是比江风好听多了，呼呼的，还有冷。”我简直快关不上自己嘲讽技能的开关了。

    “和你讲讲我的事吧，从安徽回南京后，我几乎没和任何人敞开心扉过。”

    “你确定你要在小孩面前讲这些？”

    “他都知的，他只是装不知罢了。”

    南风还在安静地咀嚼糕，仿佛一只不会讲话的小仓鼠。

    接来，南冉冉就向我描述了一场任何在世致命导演编剧演员都无法表现来的影视节，与恨、笑与泪、垂死与重生、一秒上天堂与重跌回地狱，破血在所不辞。

    南风的生父姓徐，相貌俊朗，还是那任何年轻女孩儿看到都会心加快的俊朗，至于和南冉冉的相识，毫无疑问，网恋，见面，海誓山盟，发生关系，家阻止，被迫嫁人，不知悔改地继续和徐某纠缠，致怀。那时年少轻狂，家境优渥，一公主病，闹完家又闹丈夫。生孩，又逃跑，一年后又回来离婚接孩，之后和徐某在芜湖的农村过上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实在无法忍受，想要摆脱，想回家。

    这段陈词与当时季弘描述给我听的几乎无异。

    南冉冉泣不成声，将“越伤越痛”六个字诠释到淋漓尽致，四周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神审视我们，仿佛这张桌上正上演着前妻控诉小三的彩大戏。至于南冉冉，她刻意把农村生活那段讲得极其详细，我不明白她是想要博同，还是为了洗白自己。

    但，统统无法打动我。

    因为江医生那样清白的人，在最好的年华里，碍于份和德行，只能迫自己为这样的奇葩，为她同样奇葩的家挡落灰。

    “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江承淮，”南冉冉的哭泣让她的陈述像溪遭遇大批石的磕绊一样僵和断断续续：“他，他为我和我家了很多牺牲，我对不起他。”

    “你后悔吗？”

    “你现在后悔也没用了，”这是我对南冉冉经历的总结陈词，也是我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它听起来又冷又，如同一只载着冰块的玻璃杯被用力扣回桌面：“好东西只给珍惜他的人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