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小雪球还在讨好地叫唤着，曹远心里烦，挥退了人。偌大院落里，独剩爷孙二人。

    目光错，一个绿鬓朱颜，一个鹤发。

    曹慧见曹远脸不太好，试探着问：“怎么了？可是朝堂上遇到了难事？”

    她这一问，倒让他想到刚来那会儿，他一个中刚毕业的愣青被着理朝中政务，要知他的决定攸关天百姓，不可妄断。大的压力，他整日焦烂额，受不了地把自己锁在房里发脾气。

    那时，是曹慧耐着好说歹说让他开了门，替他收拾满地狼藉，给他泡上消火的凉茶，然后坐到桌案前，帮忙主意。

    “爷爷你别急嘛，不是还有我这个聪明绝…啊！呸呸呸！才不绝！有我这智商天才小仙女罩着，你还怕什么？”

    少女柔的手握住他苍老的手，将笔稳稳当当他手心，光斑透来，似翩跹的蝶，在她指尖跃飞舞。

    心倏地一麻，苟延残的衰老心脏竟也能得这般烈。

    他怔怔看向她，望见那汪里自己千沟万壑的丑陋面容，自卑地别开了。

    他有什么资格……

    有什么资格……

    心里晦暗，穿成这样，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却又听得她说：“爷爷，你是我的依靠，可别这样轻易倒啊。”

    就是这句话，让十八岁的少年从象牙塔里迈步，撑起双臂，为她遮风挡雨。

    只是这一次，风雨来得太过猛烈，他怕自己…护不住她。

    沉半晌，他开，声音沙哑：“你…可有心仪之人？”

    曹慧闻言呆住，爷爷朝匆匆赶来就为了问这个？他不像这么八卦的人啊！

    “你、你问这个什么？”脑中闪过谁威风凛凛的英姿，向来豁然的曹慧竟也变得有几分结。

    这反应，肯定是有了。

    曹远苦涩地压了压，半晌，才挤后面的话：“谁家的公？我去替你说亲。”

    忽然听到这么个劲爆消息，曹慧错愕不已，她忙垫脚去摸曹远的额，少女的袖带了淡淡的香，自鼻间拂过，让人不由恍惚了一瞬。

    “没发烧啊，在说什么胡话？”

    曹慧故作生气地训斥：“曹远同学！你老实代，到底怎么回事？”

    少女瞪着盈盈目，漂亮得让人移不开，没有人会舍得拒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