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缓解天筵上喝酒过量的尴尬。

    星河有早起的习惯，这么多年伺候太寅时三刻起，到儿自己就醒。然而今天竟睡过了，睁开时窗纸微微泛起了白，她惺忪着打扫了脑，侧过去，懒懒的起不来炕，不想动弹。

    龙凤落地罩前的帐幔仍旧低垂，想必太还没醒。宿醉可了不得，回恶心疼总免不了。她在东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醉得那么失态过，昨儿也不知是怎么了。

    趴着躺，撑起朝帐幔上看，似乎听见了响动。以为他起来了，等了半晌，大概是听错了。她歪脑袋重新枕在臂弯里，迷迷糊糊又犯困，帘隐约传来他的微，一声声，时断时续。

    她一个激灵，忙趿鞋炕。从垂帘到床有六七步远，她还像上回似的，把脑袋伸帘，留在外。眯觑着朝里看，间昏暗，不像外间有窗，照得透亮。里间还着蜡烛，只是无风，那烛火不知什么缘故也在噗噗动。她觉得奇怪，定细瞧，发现是床上的帐在摇动，一鼓一翕间带得烛火摇曳，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她心骤起来，别不是酒喝多了，发羊角风了吧！她颤悠悠叫了声主，就是那一声，打破了这个世界的章程，帐忽然就不动了。

    她越发觉得奇怪，刚想迈，他一声断喝：“别来！”

    她愣住了，诺诺是，麻溜退回南炕上了。

    仿佛……不是什么好事儿。她也说不上来，就觉得不寻常，发病似的，可神智又是清楚的。坐在炕上想了半天，闹不明白，便不去思量了。

    把褥收起来，回命人换了。推开槛窗朝外看，外面白茫茫一片，原来了一夜雪，丹墀边缘的望和围栏上，雪积了都有两寸来了。殿前广阔的广场上，四五个小太监一字排开，拿竹枝扎成的笤帚清扫积雪。起先还一板一，忽然一个错追打起来，德全拢着袖在殿前的廊庑叫骂，“猴儿崽，这是什么地方？要砍的……”

    她放推窗，上单薄，外面的冷风回旋来，通寒浸浸的。转回要找衣裳，却看见太站在那面金丝绒幔，换了宽大的明衣，两袖垂委着，繁复的袍裾在栽绒毯上层叠铺散，每移动一步，都如凌波而来。

    她咦了声，“主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