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会亲，看来卓有成效。

    他嘴上说不挑拣，跟她了后面的小院。院门是灵巧的月门，廊檐伸展，宁静古雅，一看就是女孩儿的院落。沿着逶迤的小径前行，绕过两坛，是一明两暗格局的三间屋。甫一门，堂式正中间挂着一副画儿，上面不知画的什么东西，在幽暗的烛火，瞪着两个铜铃一样的睛。

    太犹豫地问她：“这是谁的墨宝？上那是貔貅还是猫？”

    边上掌灯的婢女失笑，星河又羞又恼，“您什么神儿，明明是猛虎山，怎么成猫了！”

    太背着手回看她，“这是你的墨宝？”

    她理直气壮，“是啊，我十岁的时候画的，怎么了？当时先生还夸我画得好来着，要不是后来了，没准儿我还能成一代画圣！”

    真是不知脸，还成画圣，除非天底画画儿的都死绝了。太摇，“你母亲是个神人，这画儿还裱起来，搁在屋正当间儿，这不是埋汰你吗。咱们读书人讲究藏拙，你母亲对你的画功倒自信。”

    她拉着脸看他，“您跟着到我们家来，就是为了耻笑我？这是我的屋，不光这画儿，还有好些幼稚的东西。要不您回吧，其实您就不该上我院儿里住来，没的笑坏了您。”

    太说大胆，“我就要住这儿，你敢轰我？”

    “那您还笑？”她嘀咕了两句，不想和他逗嘴了，转朝里间去了。

    不笑就不笑嘛，太讪讪理了理垂在前的组缨。跟着往卧房走，愈发发现她母亲是个有心人。她以前用过的东西，毽、圈儿、琉璃球，一样没舍得丢，全在案上整齐摆放着。

    她忙忙，叫人预备青盐手巾等，好供他洗漱，他站在那些东西前，一样一样拿在手里盘。十二岁前的时光，他没有现在她生命里，那些片段只能通过这些小件来拼凑。十二岁后的每一天，她都要和他在一起，不光在一起，还得和他生儿育女，和他一起治理这家国天。

    星河回瞧他，见他把琉璃球在指尖把玩，奇：“您小时候没见过这个？”

    他说不，“见自然是见过的，也玩儿过，只是没和你一起，觉得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