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忙，得谅怹老人家的艰辛。那我就先歇着了，总别忘备上心，防着怹半夜饿。”

    德全畏畏缩缩应了两声，见她了寝殿，才回对门后的皇帝说：“瞧着不像生气了，还让给您备心呢。”

    皇帝披着燕服，枯着眉：“不是吩咐兰初不许留在京城吗，她怎么又回来了？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杀人灭。”

    皇帝在即位前，手上人命官司可不少，不过尽量不动边人，这是他的规矩。照他的话说，连亲疏都不分，那也不算个人了。所以本该置了的人都活了来，比如宿家，比如兰初。

    德全也懊恼之至，“真是无巧不成书，她当初明明往禹州老家去了，可嫁了个男人，是禹州窑最有能耐的钧瓷师傅。后来咱们娘娘办买卖，龙泉务窑把人请来了，兰初不就随夫京了嘛。”

    皇帝叹气：“年不利。”

    “可不是吗。”德全说，“那您今儿先避避风？”

    皇帝说不，“伸一刀，缩也是一刀，避能避到多早晚？我得去见见她，有些话说开了倒好，憋在心里，憋久了会事儿的。”

    没有好果吃，他事先也料到了，不知她今晚会怎么折腾他。皇帝咽了唾沫殿，挨着床架叫了她一声：“妞妞，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背对着他，没吭一声。

    他不敢贸然上床，坐在踏板上说：“人得讲理，我的那些，虽然不怎么上台面，却都是为了大家好。你是当过官的，咱们不兴小家气那，也犯不着一碰上娘家事儿就犯糊涂。你就说你们宿家，当初是不是帮着简郡王，想把我拱台？要不是我聪明，这会儿的废太，连尸骸都没了。照着老古法儿，新君登基后一件要的事，就是有仇报仇，我要是存心把你们宿家连铲除，本用不着废那力气。虾须簪的事儿，是我设的局，这也是给你们一个台阶，让宿家就驴坡。你要是为这事再和我闹别扭，那就没意思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阐述了一遍，自觉发乎了，希望她能明白。可是等了半天，她连一句话都没有，不由让他觉灰心。

    “是。”他，“我算计你，我卑劣，你想骂尽骂，我能扛得住，你别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