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重大的喜日才设起的天灯和万寿灯，把这条御路照得亮如白昼。她一步一步向前，视线边缘穿着朝服伏地叩拜的百官，无足轻重地向后闪退，她的里只有那个玄衣大带的人。

    皇族大婚是不兴鼓乐的，皇后途径的御早就拉黄围布警戒起来，路上一声咳嗽都没有，只听车盖缨毦和银铃相扣，发清脆的声响。

    可想起前年三十儿看烟，那回好像是他一回吻她。

    星河脸上发窘，心说这贺礼送的，是埋汰他还是埋汰自己呢？

    婚礼的程有些复杂，可事后回想起来，好像也不剩什么了。只记得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三跪九叩，再接受文武百官的三跪九叩。

    反正人家闺女嫁，母女少不得抱痛哭，星河原本还想酝酿一绪，可看她娘，一没有要哭的打算。她喜滋滋的，张罗外张罗，这女婿是她看好的，现在真的来娶她这糊涂丫了，宿太太别提多兴。司礼官在院里唱：“吉时到，请皇后娘娘起驾。”她母亲连轰带赶的，把她送上了金车。

    皇帝立刻拥她怀，她迸了两泪。泪在他前画了两个稽的窟窿，然后她牵起他的衣角，顺带便的，把鼻涕也了。

    “当皇帝能住立政殿，这里的烟看起来比东的大。”

    星河转回：“阿宝，你抱着我吧。”

    等回到寝时，累的骨都快散架了。正经喝完了合卺酒，就脱了礼服只穿中衣，站在窗前看前朝放烟。

    皇帝生来好相貌，逢着喜事神更好了，瞧着脸盘儿能发光。她还没到跟前，他就伸了双手。两个人千里相逢似的，从御路这到那，那么的一段路，皇后伸着手往前，别人看来大概有疾似的。终于把自己到他手里了，册封的诏书重如山岳地宣读着，他攥了她，很有隐喻地，把一大拇哥嵌了她掌心里。

    皇帝说：“我终于知当皇帝有什么好了。”

    星河咪了酒，“什么？”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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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住，没有推窗看，这一路好像特别漫。

“您女婿是皇上，您一儿不担心吗？”

    仪仗承天门，在太极门外停。她手捧银瓶车，放看那九龙铺就的御路，略一踌躇，迈了上去。

    这皇城的中枢，从来不容女人踏足，以前心向往之，只是因为不服。今天真正踩在那浮雕之上，除了硌脚，竟没别的想了。

    引得他的皇后毫不客气地嘁了一声。

    宿太太哈哈一笑，“就冲他压断过我家铺板，我也不能怕他。那块板还在厢房里收着，他要是不服，明儿我让人镶上金边，送给他当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