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今晚殷切且安静，他太过了解卫凛了，往往卫凛只消一个神，他便知对方是要研磨，还是要茶，或者单纯看奏折累了。

    ??九歌默默给卫凛研磨，添茶，并未打扰卫凛批阅奏章，偶尔在对方对九牧落不了解时，还会跟他讲一讲。

    ??其实送到卫凛手里的奏章并没有多少，他攒到晚上来看，是因为那海妖白日就到了九牧，所以他猜到九歌夜会来。

    ??他并非不想见九歌，但也并非想见。

    ??人对大多数事都有一个喜恶，喜白菜，讨厌萝卜，吃，不喜羊，如今卫凛对九歌就缺少这样的判断力。

    ??等九歌来了，卫凛才知自己想不想见他。

    ??等九歌开挽留了，卫凛才知是要留来，还是跟今岑走。

    ??他曾认真剖析着的境，将所有的恨摊开，想要看看自己对九歌还有几分，又有多少猜忌跟不信。

    ??可人终究不是机，他也不像九歌那么于算计，所以想着先跟九歌回来，然后随心而为。

    ??倘若心愿意留来，那他就留来，但若是他仍旧没办法忘记那些过往，那他就跟今岑走，再不回来了。

    ??所以卫凛没拦着九歌来找他。

    ??手里的奏章他看的很慢，直到夜彻底了，他才批阅好，九歌没有过他，就陪在一旁等着。

    ??批完奏章，卫凛便去了天清池，九歌也跟了过来。

    ??九歌如四年前他们还没有闹翻时，为卫凛褪了衣袍，服侍着他沐浴。

    ??不过不同的是，以前九歌会主动亲吻卫凛，想尽办法的想他变尾，这次九歌倒是很规矩。

    ??他解开了卫凛的发，用沾了。

    ??浸了的墨发仿佛上好的绸缎那般，缠绕在九歌修的指尖，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我养的那只月球，它很喜你。”九歌突然。

    ??卫凛不知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所以并没有说话，只是等着文。

    ??如今那只大月球还跟着他，九歌并没有要回去，卫凛也只能这么养着，反正他自己也有五个，多一个也不多。

    ??九歌用手将凝膏打了白沫，然后涂到卫凛的发际，他问，“你知它为什么会睡你的手边么？”

    ??不等卫凛说话，九歌继续：“你可能自己都没有发觉，你每次睡醒时，右手的中指，无名指还有小指总会无意识地动几，它睡在你手边，是第一个知你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