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专注“民主”无可厚非。陈公博那一也的确诳了一群知识分替他充当刀笔吏。这些人中是不是钻营，是不是真的天真，就不晓得了。

    明镜瘦得一把骨，陷在沙发里。明台提着书包带远远看她：“，你还好吗？”

    幼时的明台早跑过来钻她怀里亲亲么么一顿，逗她笑一笑。现在的明台正在大，离她越来越远。明镜心里一酸：“你那个大哥呀……”

    明台显然也看了报纸：“大哥……说得其实都对。”

    明镜睛发红：“不是对错的问题。我就望着他能专心学问，他非要蹚浑。那些人一个个吃人不吐骨，你大哥一介书生，非要跟一群鬼为伍……”

    明台挠挠发。他现在会开锁，悄悄溜大哥书房看书。翻来翻去有大哥的批注，有诚哥的批注。大哥多写中文，工整丽。诚哥多写法文，哨畅。他们俩在书上隔着许多年聊天，孜孜不倦在明台前晃。

    他们懂得多，所以同在另一个世界。

    明台努努嘴：“大哥……肯定有理由。”

    明镜掐着太。

    明楼这几年的确混得风生起。他游广泛，所结的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最了解明楼，明楼就是他们想像的人。古兰教授简直当他是自己弟，杨堃拿他当心知己，欧斯特经常跟他聊经济问题，认为他在经济领域非常有天分。陈继烈……陈继烈和他走得最近。他早就知陈祖燕和明楼什么关系。往的事顺理成章，明楼如此人才，当然要为党国效力。陈继烈是国民党驻法国总支的常务委员，得了陈祖燕的特别指示，民国十七年发展明楼党。

    陈家兄弟如今陷窘境，没有可信之人。所以，他们要一力培养自己的心腹。明楼太合适了。明家正在不可阻止地向渊，需要有一棵大树靠一靠。信仰是扯淡，利益才是永恒的。

    明诚有一段时间经常看到家里有形形的人。这里不再是大哥和他净舒适的小家，整个儿地成了会客厅。陌生的人，一宿一宿激烈地争论，烟熏火燎的雪茄烟气，明诚第一次看见明楼旁征博引地打官腔。

    打得非常好。

    业士文凭考试之前，明诚很久没有见到苏珊。苏珊越来越不好，老太太骄傲，从来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现病态，着梳洗打扮。她梗着脖咬着牙拼命拒绝自己的衰老，何时何地都要保持优雅。明诚不忍心叫她苦熬，很少再提到白莱果广场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