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有些抑郁。明镜看不来，明楼心里有数。晚上睡觉前明诚帮明楼换睡衣，明楼右臂好得差不多，他一直不承认。明诚小心地帮他脱掉甲衬衣，上睡衣。卧室里只开着床灯，温柔。上海的三月份依旧冷，明诚必须赶帮明楼换了衣服让他上床。

    明诚郁闷地把脸埋他们之间的被。

    明诚苦笑：“我突然发现，自己谙帮派里那些事，行事跟以前那些大氓也没啥区别。我以为我自己是不同的，别人里，我不过是又一个上海氓。”

    “我跟家里汇报难民营的事。这个问题要解决还得靠你。”

    明诚愣在原地，跟着来的新政府的人十分尴尬，只好也不讲话。日军刚刚赢得一场胜利，占领分上海，非常趾气昂。明诚来只是预备和饶神父近乎，完全没准备碰上这一场。日本人一咬定难民区里有中国军人，中国军人一概要去战俘营，这是当初日本政府同意南市难民区存留的一个条件，所以要区搜查。这帮日本人想什么饶神父当然清楚，绝对不允许。

得冬日的小少年笑弯弯跟他聊中国的一切，告诉他自己是中国人。所以饶神父用上海话大声质问：“先生，您现在是哪国人？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明楼摇：“没有。我在伪政府里上班，为伪政府办事，还办得鞠躬尽瘁，更加是汉。”

    现在，饶神父接到法国教会的调令，要他离开中国返回法国。

    饶神父似笑非笑看明楼：“你就是明诚的大哥。”

    明楼他的手指：“我们自己知自己是什么人就可以了。对吧。诚先生。”

    “好的，没有很明显的政治立场。”

    明楼微笑：“是的，我就是。”

    英法一直对日绥靖，饶神父早有心理准备。他忧心自己一走难民区很快解散，这些难民怎么办。

    “饶神父为人如何？”

    “你得想办法和他联系上，如果难民愿意，可以离开上海，去苏北新四军据地。但是现在江海都被日军封锁，只有日本欧船只能同行。我可以想办法办日本通行证，欧通行证

    诚先生不允许的事，想要命就别碰。

    汪政府为了尽快驱赶难民，重新用上帮派分，搞一些地痞氓不断扰，难民区最近抢劫和事件越来越多，接近失控。后来有几个抢劫的氓小目的尸被挂在自家门，这些事才消停。

    当时的明诚刚回上海，行政级别又低，日军本不搭理他。最后还是明楼亲自过来，送日军离开。

    明诚依旧埋着脸，伸手打他。

    明诚一听，立刻脸来看他，一对圆圆的睛，黑得纯净直接。

    明诚沉默着换衣服上床，乎乎地躺在明楼边。明楼摸摸他的：“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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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楼沉沉地低笑。从小明诚心不好时，他就抚摸明诚的发，捋脖，像给小动顺。明诚的呼轻轻地放松来，明楼用沙哑低沉的气音问他：“我和其他汉，有区别吗。”

    明楼上床，靠着床，拍拍一侧：“今天睡我这儿吧。明天早起帮我换衣服，这几天那么冷。”

    明楼暗中资助饶神父，谢他救助中国人。饶神父和明家兄弟形成了默契，他从来不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明诚轻微炸：“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