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北平的胡同和上海的堂是一样的，都是幽不见底的心思。”

    重庆来的人竟然能和伪政府官员相洽，这个事很多人没料到。明官和崔主任很有惺惺相惜的意思，他们觉得跟对方讲话不费劲，很痛快。崔主任一个姓张的助手，明官一看就知怎么回事。他单独接见那个副手，避着崔主任，开第一句：“陈局好啊？”

    明官放缓声音：“我一直想领着我人去北平。在胡同里走一走，跟他讲一讲古老的旧事。我人分不清北方的音，老北京话说快了他可能都听不懂。”

    然而，天还是来了。

    明官表示，虽然国统区四年前就将双方贸易合法化，在日本人看来依旧违法。他会尽快就这件事促重庆与北平，上海，满洲，广东等地多方磋商。

    明官拉开屉，递给张助手一叠纸：“看得懂吗？”

    “我那年刚回上海，日本人查抄党国财产，风声很。为了保护陈局财产，不得已用了些策，这几年也没有解释的机会。今天正好，你把这个带回重庆，问陈局好。明某人……恭迎光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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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主任住在横滨正金银行旁边的汇中饭店。明官不知哪儿来的兴致非要带崔主任去东华足球场看足球比赛。崔主任告饶：“我不大看育，东华足球队那时候就知个李惠堂……”

    崔主任一行来上海，除了涉中国与通两大银行改组，还有就是接洽重庆即将成立的“战时货运理局”与汪政府的“贸易往来”。不止上海，还有北平，华北政务委员会那边。南汪北王，少谁都不好。

    崔中石离开明公馆。二月早，薄薄的光带着稀疏的意，不能有太多的安。对于与严寒斗争几个月的生命来说，这却是希望。渺茫的绿意，渺茫的未来。

    陈祖燕，中统局。

    对方愣住，明楼神淡淡：“没有信带给我？”

    这位先生大约真的是搞金的，翻了两了然。四年前留在上海替陈祖燕料理家产的王阆仙叛七十六号，陈祖燕为了保住家产派中统杀了王阆仙。王阆仙一死，是没暴陈家财产，可陈家财产也没着落了。万一光复，真的不知上哪儿找。

    张助手翻着翻着心里惶恐。明楼代了陈局的家产，经营得非常不错，翻了两倍，至少。

    明楼被回忆化，他不再是个刚雕像，也无法旁观。记忆里的人兴冲冲地饭洗衣服，兴冲冲地上学读书考试，兴冲冲地抱着火红的玫瑰穿过漫天大雪。生机，勇往直前。

    明楼在家打开无线电。广播里打枪一样讲法语，二月二日，德军在斯大林格勒投降。

    崔中石心想，难得回一趟上海，要带礼回去。除了自己儿，还有方行家那俩半大的。应该让他们来上海看一看，这是自己的故乡。

    崔中石脸浮现更加温柔的笑意：“碧玉刚到重庆的时候，也是为难得很。可是当天就上街跟菜贩砍价。她总是很有活力，跟着我吃了许多苦，从来不气馁。”

    崔中石有些神往：“北平是好地方。”

    张助手着：“明官怎么知……陈局问你好。”

    崔主任表示，战时货运理局的局由笠领任，运行之后将要严厉彻底打击走私。即使国统区急需日用品，也不再接受日占区以走私形式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