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爸呢？”

    “大爸在院里。”

    明诚脱外：“嗯，在院里什么？”

    “看树。”

    明诚一愣，把外穿上，开门走去。

    明楼站在桂树面，抬看。今晚难得有月光，清冷冷地勾着他的廓。这男人斗天斗地斗命斗人，一生当得起肝胆披沥。他肃穆地站在那里，仿佛慷慨的悲歌。

    “大哥？”

    明楼看着空的桂树枝。明家的桂树盛开似血，到了季节，烧透天。明楼对着树枝发呆，明诚心里一酸，眶发。明楼看见明诚，微笑：“你知，现在粮价什么地步了吗？”

    “每石四百多万……”

    明楼伸开胳膊，徒劳要挡呼啸的风：“我什么也挡不住。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明诚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有人告诉过他一句话。太久了，久到他差忘掉。

    捧一篑以溃川，挽杯以浇烈焰。

    第155章

    警备司令调查报科的黎科惯会奉迎，份神秘。早几年据说是大家族的养，大家族失势他颇有决断地认祖归宗。留过洋，很有风度。上海这片地儿随便拉来个人就能讲一篇事迹，黎科背景倒也不是特别突。他突在于站队及时，旗帜鲜明是太的人。太跟保密局非常不对付，跟党通局岂止不对付。于公于私太爷要有自己的人，黎科恰逢其时。

    黎科受女人迎，可惜只能看。他老婆是警备司令等文秘，虎视眈眈就盯着他，黎科空有穿拂柳的本事，本用不上。他跟报的人相不错，笑眯眯的没有官架。然而真犯他手里的人，第二天就不见了。这样一个恩威并的官，报科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黎科跟副科聊天，抱怨最近价疯了。电讯的文员来送电文，黎科叼着烟翻几，吐烟随手把烟拧灭，眯着，嘴里徐徐往外吐烟。

    副科凑上去看，觉得一愣。警备司令的万参谋亲弟弟是苏北兵站的站，涉嫌通共，往赤化区运资。证据也不多，只有“嫌疑。”

    黎科沉着，副科等他的意思。黎科终于吐完烟，浮现他一贯的笑不笑：“神仙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