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仿佛找不回刚才篇大论的从容或者安抚了，落荒而逃。纪宵留在原地，他在一天之第二次被抛，境遇却大不一样。

    纪宵突然跟个神经病似的问：“楚澜，你看得这么透，也说尊重和理解。那如果有一天，同向你告白，你会怎么想？你还是会觉得恶心。”

    “我妈当初念了个应用心理学的硕士，她对这个很兴趣，后来也一直在保持学习。”楚澜说话慢了，心就也缓缓地回归平时的状态，“有一天，我也不知怎么聊到这个话题了，她教我，取向没有什么‘主’和‘异端’的区别，只有大众与小众。而任何一取向都被尊重和理解，所以遇到这样的朋友，如果他和你分享，应该值得兴——他的确于信任你。”

    发现取向异于常人之后，他从未主动告知过谁，到的极致无非是被询问后承认。他当然知这很正常，可所有的自我安都敌不过楚澜这么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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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拒绝。

    他仿佛霎时被架上了审判，楚澜手握判决书，悬吊吊地捧起他的一颗真心。不过几个字的事，要么万劫不复要么翻天覆地，听上去轰轰烈烈。

    谢对楚澜而言从来都接受得非常不自在，他说不“别客气”，只得别扭地也“嗯”了一声，想岔开话题，提议回去上课。

    纪宵安静地听他说，蓦然眶有。

    楚澜摇，说：“我不会恶心，但……”

    纪宵叹了气，朝旁边退了一小步，微微错开目光。他什么也没说。楚澜却突然如鲠在，自行打断了篇大论。

    然而现实总是云淡风轻的，纪宵心如擂鼓，脑海空白，已经开始后悔。他见楚澜不知想了些什么，再望过来时中竟有悲悯。

    纪宵苦笑：“你看我什么？”

    楚澜仿佛被他这一声轻唤从外太空拉回地球，打了个寒战，后知后觉地怪罪起锦城天的昼夜温差。他了鼻，瓮声瓮气地说：“没有，我很意外。”

    纵然楚澜只是说说而已，或者真的觉得没什么，纪宵仍然以为，他破罐破摔到一半的不堪，突然就被楚澜接住了。

    楚澜差错地从纪宵脸上读了“自卑”二字，立刻说：“我真的没觉得恶心，这是很私人的话题你能跟我分享说明你把我当好朋友……”

    他相信楚澜这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楚澜没装傻也没生气，甚至堪称和颜悦。而这话却说不的、前所未有的刺耳，把纪宵打地狱了。

    明明三月已经

    上课铃骤然打响，可谁都没心去听。

    于是纪宵，尽力掩盖掉鼻音和呜咽：“嗯，谢谢。”

    楚澜心如麻，他对这事本能地慌，又不知自己到底在解释什么——他不想被纪宵讨厌，可也的确在张。于是楚澜自暴自弃，不打算回去继续自习了，跟纪宵摊牌。他呼三次，总算平静了。

地问：“……你觉得恶心吗？”

    纪宵：“……”

    楚澜的嘴抿又放开：“纪宵，别问不可能的事。”

    他隐约猜到什么，到底没说戳别人心窝的话。断在半截，显得前面的决也无力极了，他皱着眉，然后飞快抬扫过纪宵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