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唯平，“昨晚才又犯了一次。”

    池中月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到了走廊尽，秦唯平推开一厚重的铁门，吱吱呀呀的，特殊的金属味扑面而来。

    这一刻，池中月才觉到监狱的气氛，原来刚才看到的，都是假象。

    会谈室里，灯光开得很暗。

    池中月坐在凳上，随意地翻着自己的作业本。

    几分钟后，隔着玻璃的房间里，狱警带着池荣贵来了。

    池中月没抬看他，只去听他的脚步声。

    沉重，拖沓，伴随着脚镣的声。

    想必他老了很多吧。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池中月一抬还是惊住了。

    池荣贵瘦的不成人形，原本富态的脸上颧骨竟然突了来，两腮的松松垮垮地垂着，双浑浊，没有焦距，珠转都不转一，被狱警扶着才找到了凳坐了来。

    他和池中月面对面坐着，只隔着一层玻璃，可他不知池中月在哪里，听见右边有声音，就朝右边偏着。

    他才五十岁，却如同耄耋之年的老人。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狱警咳了一声，说：“有话快说，是有时间限制的，只有十分钟啊。”

    这时，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池荣贵对着右边的空气说：“你妈呢？”

    池中月说：“她很好。”

    两人憋了五分钟，就憋了这么两句话，又陷沉默。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会话式里安静地只听得见他们的呼声。

    还有最后两分钟了，池荣贵说：“为什么？”

    池中月的手指停留在作业本上的一页，她仔细看了看，才从褪的铅笔字迹中辨别容来。

    “今天，数学考试，我和刘佳宇坐在一起考试，他抄我的答案，后来却说我抄他的答案，因为我们的答案是一样的。我很生气，数学老师说一定是我抄的，因为刘佳宇是中队……”

    池中月把这一段念完了，然后目光移到蓝钢笔字迹上，“老师教育得好，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小孩应该好好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