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暗淡了，陵园殿楼中的灯火也稀廖起，承昀却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庆祈担心承昀染病，只得去找留叔，让留叔劝承昀回去。

    庆祈在陵园中没找到留叔，听到陵园门有声响，他走了过去，见留叔正在门，不只是留叔，还有一个有些熟悉的影。那人穿一四品常服，手里还牵匹骏。那人落了一肩的雪，连发，眉都白了，但一脸的英气不减。看到这人，庆祈也不知为什么，鼻竟有些酸。这人终于来了，再不来，他家公这样消沉静寂去，会死的。

    守陵的士兵将他拦阻在陵外，留叔正在劝他们放行，他看到庆祈，示意庆祈先不要惊动承昀。

    士兵让兆鳞陵，留叔领兆鳞去存放衣冠礼乐的殿楼中更换了一白衣，连巾帽与鞋都是素白的。即使是承昀的友人都有穿上素衣劝承昀的资格，何况兆鳞与承昀的关系并不同一般。

    兆鳞更换了衣，朝墓中走去，他走至承昀后时，天已经昏暗，几步之遥的承昀，看起来模糊不清。

    听到脚步声陷沉寂中的承昀竟回过了，他幽幽看着兆鳞，他瘦得几乎不成模样，宽大的衣裳在他上随风张扬，似乎风再大些便能将他刮倒。

    兆鳞凝视着承昀，他看不清承昀的脸，承昀也看不清他，两人默默无语。

    兆鳞将目光收回，挽起衣摆恭敬而庄穆的于阶跪拜，他弯，许久才抬起，而后步上一阶，再行跪拜。他拜了三拜，他让人惊愕的行径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阻拦，承昀始终没有动弹，他低并不看兆鳞。

    兆鳞走至承昀边，从侧将承昀掺住，他的动作没有人间的亲昵，而是友人般的庄重。"雪开始大了，天也晚了，先回去歇着。"兆鳞轻轻说，话语里带着柔。

    承昀没有说话，他的肩在颤抖，他的哭声先是细微地，嗓也是沙哑的，但他的哭声由小至大，最后竟是嘶心裂肺般的哭号。这一个月来，他的绝望与悲痛在这悲号中都得到了释放。

    兆鳞搀住承昀，让承昀靠着他坐，他搂住承昀。

    承昀哭至最后嘶哑，他依靠在兆鳞边，和兆鳞落了一厚厚的雪，像两个雪人似的。

    兆鳞帮承昀拍了拍上的雪，搀他离开。此时天黑漆，王陵中灯火几乎都熄灭了。兆鳞看向走在侧，低不看他，模样呆滞的承昀，他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回到承昀居住的木屋，兆鳞见承昀背着他走里屋，而庆祈神复杂的看着他，郁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