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原不可测，带着对世人的漠然和嘲讽，此刻却柔和起来。

    可他突然分辨不清，那柔和里有多少来自于真心，又有多少几率会发生变化。

    “睡醒了？”尹义璠看到少年朦胧的影，微笑朝他伸手，却没有等来一握，不禁轻轻抬眉。

    韩淇奥想要开说什么，却哽住咙。他伸手搭住男人的指梢，却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尹义璠顺势将人带怀中，抓着手问：“觉得冷？”

    韩淇奥缓慢地了一，仰面，看到男人冷峻的侧脸，一时恍惚。

    “还记得，你请我教你什么是吗？”

    当然记得。

    他天真地以为，那是他临行前与这个男人以真心换真心的最后机会。可是浪漫的表撕开，里仍不免要血模糊。他从来不相信，尹义璠会为他牺牲自己的利益，所以每一次站在岔路，他都选择自己能掌控的一边，而不是依赖对方。

    男人永远摆在上的姿态，看他挣扎在漩涡里，冷试探他能够多少牺牲和退让。

    他不曾信任尹义璠的真心。

    尹义璠也不曾停止过对他的试探。

    他们永远避无可避地走到了最后一步，才肯把自己放低，说一声认输，我都可以，只要你能好好活着。

    所以他为了一场虚言，奔赴向生死未卜的游船。

    而尹义璠终于决定放手，成全他远走飞的梦。

    兜兜转转，他费尽心机求得一场空，到来他和他竟也没有丝毫，始终在原地踏步。

    何其荒诞。

    韩淇奥伸手，用力环住男人的腰，尹义璠略带讶然，仍是接去说：“年宵市那天，我和你在维港吃晚饭……”

    “我记得。”

    那天他接了阿钟一个电话，从此陷不愿回顾的噩梦。

    “如果你没有中途离席。”尹义璠垂首，在他鬓侧吻了一吻，轻声，“我本该向你求婚。”

    韩淇奥屏住呼。

    那天，他曾注意到男人总是抬手确认袋，而所有的氛围都恰到好。有烛光，有焰火，维港夜景绚烂，侧奏响小提琴……而他就在那个关，起离席。

    “那是我想要教给你，关于的最重要的步骤，承诺。”

    尹义璠淡笑一声，像是惋惜，也像是自嘲。

    “可惜那时候，我们都错过了这一步。”

    韩淇奥咙发痛，一时心起伏，不知如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