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可鉴人，看到的却只能是自己扭曲的倒影。

    “他怎么样了？”

    朦朦胧胧中，男的声音轻雾般散耳中。话音刚落，便传来了女的回答。

    “除了被生生折断的手腕，其他都无大碍，多休息些时日就会好了。倒是你，不跟我们回万剑宗么？”

    男冷笑一声，声音中多了几分寒意与怒气。

    “托瞳影的福，现在全天都以为是我灭了天绝派，回万剑宗只会连累了你们。”

    “我和苏陌都可以为你作证，你总不能一辈都东躲西藏吧？”

    “千秋大夫，”他忽然抬音量，原本压抑着的愤懑绪一泻而，“这世上想置我于死地的可不止瞳影一人。苏陌就拜托你了，千万要看好他。他有时候就是太固执，反而会失去了理智，我怕他会去傻事。”

    话音落定，二人间陷了尴尬的沉默，许久，那女像是无奈地叹了一气。

    “哎，我知了。”

    二人间的对话中断于此，房门的开合声响过之后，沉卧病榻之人缓缓睁开了睛。

    苏陌悄悄起，随手拿起悬在床的剑，顺着墙偷偷矮躲在门后，屏声凝视细听了一番。待确定门外已无动静，也不顾只披着一件单衣，鞋袜未着，也不回飞快地跑旅社大门。

    待旅社消失在视野之外，这才停来一气。抓住被绑在前的伤腕，咬牙将固定用的白布整条扯了来。骨骼错位的剧烈疼痛电击般直冲脑门，合的贝齿咯噔一声碎裂，糊的鲜血混着半颗牙齿吐在地上。

    胡了嘴角，苏陌捧住断腕往浮云雪方向一路狂奔。整整不眠不休奔波了一夜，才到了千级玉阶。被千年积雪层层冻结的石阶从山底一路蔓延如目不可及的天际雪，在浮云，储艳其影绰约，那是与一切寒冷、饥馑、痛苦绝缘的天上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