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先动了。

    它注视了方怀许久，最后闭上睛，后退了些，同方怀拉开安全的距离。就当方怀要松一气的时候，他耳边听见了一很低的声音：

    “我没有恶意。我见过你。”

    那声音像是隔着薄薄的一层纸，与其说是响起，不如说是直接传递到方怀意识里的。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方怀后退一步，放低声音，谨慎地说，“我也没有恶意，这里原本是我的家。”

    对方又沉默了许久。

    方怀只从那一阵过的空白里，仿佛察觉了什么微妙的绪。

    像是沮丧、低落与难过。

    过了大约两分钟，那声音才再次响起：

    “没关系。这里也是我家。”

    浑银鳞的龙沉默了许久，睁着竖瞳看他，说：

    “迎回来。”

    这句话它练习了很久，设想过在各各样的况同他讲。

    或许是夜风尘仆仆推开门的少年，又或者是初雪时满风雪归来的远行客，他解行，背包里带着纪念品和远方的小玩意，或者没有。他也许会对它笑一笑，说一句好久不见，我也很想你。

    然而现在大男孩非常谨慎地看它，疏离得奇。

    这不算很好，但也没有太糟糕。它安静地评估着，觉得如果是方怀，这些都非常可以接受。

    它慢慢地又兴起来。

    银鳞片的龙一没里，很小的气泡浮起又落，它说：

    “天黑了。”

    所以早回去，有人在等他。

    .

    不久前，同一座山上。

    “上山了。”山脚一个人颤颤地掐掉烟，“那个方什么的，坐一个村民的车上去了。”

    “成，你们继续盯着，怕他报警。”

    又叮嘱了两句，信号太差，电话自己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