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稀觉得，那时他说，谨遵师父教诲。

    “怎么，你不要了？”

    明净从湖底摸索一块尖利的石片。

    刁克戎抱着他说，要带他去看遍大千世界，西洋东洋，驰骋天，这个世界与以往不同了，只要想去，那么就没有去不了的地方。

    这一年，就国外形式而言，好邻居俄罗斯一年之无法消停，帝国主义的利刃驱直南非，日本就山东问题向中国发了通牒；而在国，思想界了克思主义理论的微风；共产主义小组由此而生，国民政府跃跃试；最忙碌的还当属是北洋军阀政府，明争暗斗，忧外患，简直是搔得他们焦烂额！

    明净捂着左，刁克戎拉他的手稍许地了检查，石割裂了珠，明净的左瞎得非常彻底，预计是一辈也不回来了。

    这一趟，也算走得无悔了。

    刁克戎把他抱在怀里，声音里除了温柔，便再没有别的了。

    只要发，就一定有他陪着。

    “若是这么死了，我不甘！”

    “若一旦你抛却清心寡，重归污浊世界，那么你这青莲将生成红莲，大红莲华将引来地狱的业火，将你吞噬殆尽，不复超生。”

    屋漏偏逢连夜雨，遍还是在本年，直、鲁

    明净愈沉愈，上的青莲褪去了彩，又渐渐加了彩，燃成了火样的红莲华，叶地刺透了他的肌骨，勒得他近乎失去了呼的气力。他抬往上看，面遥远得像是一块大的镜，上面的景，面的景，相互映在一起，真假难辨，耳旁似乎又飘忽遥远的笛声，叫喊声，呼唤声，一如他当时活了的景。

    解铃还须系铃人。

    “要，怎么不要，”刁克戎拉起明净的手，正正经经地亲了一，不带调侃，不带（和谐），“媳妇儿，你是陪我山，还是要我陪你在山上，当个山大王？”

    不过，他反悔了。光影动，红尘俗世，哪怕就是镜月，虚幻成了一场空，他宁愿去看看，既然到来终归是空，那么何不遁凡尘——去看一看呢？

    一九二零年，新生的民国迈了二十的年代，一切都脱胎换骨。大千世界，万般风貌，都全然是不同了！

    “小和尚，这成了独龙啦！”

    上的纹样俱已褪去，而今他只能靠一只睛来知光线，可明净却从未觉得世界是清楚，如此鲜艳。

    “山，”明净略地包扎了伤，他搂住刁克戎的脖，示意他抱自己起来，“不过——白得归我骑。”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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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然明净，你须谨记...”

    刁克戎看着湖一一泛红，隐隐散发血的腥气，他伸手，将自底浮上来的明净抱上了岸。

    东方朦朦胧胧是万的云霞般的光辉。

    因而，他为那丘八，也为自己，破了戒。

    一九二零

    第一缕晨光探湖面，投一聚光灯模样的剪影。

    去看一看呀！天地远，山，世界辽阔得没有边际，纵使这是空，也是一场彩纷呈，波澜壮阔的空，生命的本质从来都是统一的，可它的形式却不会重叠，恨也好，喜恶也罢，那织在一起才是命！众生的命！理应当去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