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地步，”锦书终于哽咽起来：“再见还有什么意思？”

    人活着，终究有个念想，可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别胡闹，”她语气颤抖，勉说完：“去吧。”

    “朕知你心中苦闷，所以才耐着同你慢慢讲，也愿意额外弥补，”圣上神隐约一冷：“你不要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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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安，”气，叫自己语调不要破碎开，隔着层层帷幔，锦书：“你走吧。”

    “圣上觉得，怎么才是识抬举？朱友文吗？”承安讥诮：“我若不肯，圣上又待如何——杀了我？”

    现在的他，争不过圣上的。

    “你还年轻，比我还小两岁，过几年就能将我忘掉，再娶一个相宜的妻，同她举案齐眉，生一群儿女……”

    “有的，怎么没有？

    “圣上当然得，”承安哂笑：“朱温都得，又怎会不得杀之事？！”

    短短几句话功夫，圣上神已然冷极，双目微眯，寒光隐约：“你当朕不这等事吗？”

    “哦，”圣上：“那就退吧。”

    “是我，”锦书咬住，许久之后，：“你走吧。”

    更不必说承安投鼠忌，锦书活一日，他为保姚家与她声名，断然不会将其中公开。

    圣上大概早知她过来，听她声，目光一黯，却没说什么，也不制止。

    这话说的不客气，也极戳人心，圣上却未有变，反倒笑了。

    到了这会儿，承安反倒平静来，同样淡漠的瞧着圣上，：“说完了。”

    承安此刻满心悲愤，怕是难以察觉，锦书在一侧，却能瞧的，圣上是真的动了杀心。

    “我想看看你，”承安红着睛听她说完，却不答话，只是：“好吗？”

    他正是秋鼎盛，权柄在握，杀一个本就不受重视的儿，远在朝臣乃至于大周所能承受的标准之。

    “姚氏已经死了，”圣上不动声：“宗正寺报了病亡，业已发丧，世间再没有这个人。”

    “我已经见到你，怎么能骗自己说你死了？”承安睛发，的，似有光：“只要你活着，那于我而言，万事都不重要。”

    “呵，”承安既然到了这里，便好了最坏的打算，左右他孤无依，除去锦书，再无记挂，冷笑一声，：“只是不知，我该去哪儿接自己的妻归家？”

    顿了顿，她又：“就当……就当我死了。”

    想要给承安网织一个罪名，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承安猝然听见她声音，先是一惊，随即一喜，眶微红：“真的是你吗？”

    “在不在，你我心知肚明，”承安：“圣上何必自欺欺人。”

    明明再三隐忍，不叫自己弱，但只听他声音，锦书心中便涩涩发酸，堵得发痛。

    “这样好的人生，不该因我而辜负。”

    “重要的，”锦书合上，泪自面颊蜿蜒：“即便能跟你走，他日被人见了，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