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往他上去！

    许是二人离得太近，她连箭尖破骨的声音都听得分明。

    承安伏在她上，见她无恙，似乎松一气，许是她神太过惊惶，他嘴动动，想要言安抚，嘴边却先一步有血沫，睫闭合，昏死过去。

    刺客第二支箭还未曾搭上，便有禁卫闻声而去，随即潜逃，行总闻讯立即加戒备，禁卫们追逐刺客而去，剩的却留守殿，以防不测。

    太后行，自然是带着太医的，加之此前早有应敌之意，太医们也多是擅刀剑之伤，此刻倒是便宜。

    锦书从不知人的生命会有这样脆弱，先帝过世，早早有了征兆，她在侧照顾，前前后后也有半年多，可是承安……

    她看着他的脸苍白来，看着他的血，就像是一支手指的蜡烛，在她前一寸寸燃尽，化为飞灰。

    先帝过世后，她有许久不曾落泪，现守在他床前，想起他合前的安心目光，再见他躺在这里生死未卜，忽然泪如雨。

    “娘娘宽心，”太医们商讨一阵，先是用药稳住楚王现状，随即动手箭，见太后如此，再想起楚王为救太后而受伤，心中叹息：“吉人自有天佑，楚王殿只要能熬过今晚去，便不会有事。”

    锦书面并不比承安好多少，静默一会儿，方才：“他会没事儿吗？”

    太医不敢将话说满：“楚王殿洪福齐天，自有上天护佑……”

    锦书早知这些太医们的谨慎，不耐烦再听，摆摆手，示意他们退。

    “娘娘，先回去歇一歇吧，明日再来瞧楚王殿，”红叶轻声：“您脸实在不好，婢们放心不。”

    “再难的日都熬过来了，这会儿还怕什么，”锦书面前牵一个笑来：“你们退吧，我在这儿守着。”

    红叶有些担心，见锦书持，方才退，只说自己便在外边守着，若有吩咐，只需唤她一声。

    承安在塌上昏睡，锦书便守在一侧，那会儿他将她掩在，负伤血时，她顺手扶了一扶，直到这会儿，手上也染有血迹，只是无心顾及罢了。

    夜渐沉，灯火昏昏，锦书今日累极了，靠着床株，不知不觉间合上了，只是眉微蹙，角竟有意，显然在睡梦中极不安稳。

    外面起风了。

    太后遇刺，楚王重伤，一杂事，将原本安泰的清河行搅的人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