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熙明白他担忧，重又补充：“应是楚王拿住了她们家眷，方才为其所制……”

    ……

    先帝遗旨，与今上圣旨，在法理上所代表的义，截然不同。

    二者相较，前者远胜后者，也丝毫不容违逆。

    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父叫亡，不亡则为不孝，不忠不孝之人，天共击之。

    心腹明了此事如何要，略经思索，自怀中取一封檄文，递与承安看：“这是我亲手抄录，决计没有半字作伪！”

    承安伸手接了，仔细察看，前半段不过是照常斥责，后半段里，抨击之辞愈见猛烈，他只看到“彼辈正如嫪毐之，刑何能缓”，便将这份檄文信手成团，扔到脚，踩了上去。

    “秦王夷嫪毐三族，杀太后所生两，而遂迁太后于雍，”他神冷锐，语讥诮：“怎么，圣上也有这等志向吗？”

    心腹神激动，跪倒于地，扬声：“殿，安已有杀心，事到如今，请早决断，免失先手！”

    “他既不仁，我何必留，”承安嘿然冷笑：“持我印鉴，去传人来！”

    承熙果然是被先帝教养大的，这样快便将事理顺，给了天一个合合理的解释，只消能将自己杀了，这事儿即便闹得再大，也能很快平息。

    承安不怕死，也不在乎自己这条命，可他在乎锦书，在乎一双儿女，也在乎他们这个小家。

    秦王杀嫪毐后，又杀其二，迁太后于雍，这事，承熙不来吗？

    或许不来，或许得来，事没发生之前，谁也不知，但承安不想赌。

    要是输了，他赔不起。

    直，曾经在边疆纵横的楚王，似乎又回来了。

    “张毅，”大步往院里去，承安：“你亲自带人，守住这里，照顾好夫人与两个孩，倘若事，我唯你是问！”

    ……

    锦书听得外间吵闹声，却不知发生何事，依次安抚过一双儿女后，方才唤人：“怎么了？闹哄哄的。”

    “殿嫌外院里那些山石杂碍，叫人收拾了，”侍女：“夫人暂且安歇，婢吩咐他们轻声些。”

    “站住！”锦书厉喝一声：“到底是怎么了，你一五一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