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一家就住在楼上，同样的型结构，承业的睡房，就是他的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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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母亲是个知女人，陆杰很少听到典雅的母亲会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那晚他也又听到了，尖利的，恐惧的，不敢置信的，一如那天的形一样。

    陆杰是在除夕那晚躺在床上划开手腕的，那件事之后，他伤了父母的心，原本沟通毫无沟壑障碍的两代人，成了难以跨越的鸿沟。

    “你疯了！”昝三邻竖起了眉，嘴里低叱着，手已经抓住陆杰的手腕，指腹却轻轻的在伤痕上抚摸着。

    “好……”他噙着泪，合拳的指甲的掐在掌心里，终于有疼的觉了。

    昝三邻无从安，只得伸手轻轻的了他的发，这是每个502室的人都喜对陆杰的动作，承业尤胜。

    他不知母亲那晚为什么会他的房间，她跟他的父亲明明是在客厅里看联晚会，他躺在床上还能听到节目支持人用激昂顿挫的语调歌功颂德，依稀有烈的掌声响起，可那都与他无关了，他从来都不喜看联晚会，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一家跟承业一家回W市的外婆家过年，大人们都在闹闹的包饺、打麻将，他则跑到银装素裹的室外跟陌生的同龄人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承业就跟在他的旁边，有时候帮他寻来枯枝雪人的鼻，有时候会帮他复仇，打退那些拿雪团砸他的伙伴。

    他跟承业从小到大形影不离，要么一同上楼吃饭，要么一同楼睡觉，明明大人们已经商量好了的，要他大了要他嫁给表哥的，在他们还年少的时候，双方的父母不是都笑嘻嘻地应诺了么？他都还来不及满18周岁呢，他们就反悔了？

    “别再伤害自己了，”昝三邻低声说，“我这里疼！”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想起这个天真的少年竟然想要用极端的方式终结年轻的生命，他就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那天他跟承业呆在房间里，两人本来是在试卷的，他突然想吃冰淇淋，要楼去买，承业不允，两人闹了一团，不知是谁先碰了谁的，也不知是谁先摸了谁的，当一件件衣裳剥落在床时，昏昏沉沉中，他听到了母亲划破天际的惊叫声。

    昝三邻放心

    伤依旧愈合，不再疼痛了。

    蓦地，昝三邻睁大了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陆杰在袖外的腕，那嶙峋的手腕上，一条痊愈不久的鲜划痕地烙印其上，像一条丑陋的小蚯蚓。

泪的陆杰，又看了看手足无措的昝三邻，虽然心里好奇，偏偏走廊里喧闹的声音不停地传来，坐在窗旁的他俩又压低着嗓音说话，他们本听得不清楚，只得嘴里嘀咕了几句，又埋，继续那刚刚被打断的试题。

    陆杰看着他，上开一丝浅浅的笑，他伸手替昝三邻拭去那一行的脸颊的泪，麻木的心突然有一丝微薄的动在震撼他的脉搏，那是活的气息，生的希望。

    陆杰挣开他的手，用袖遮住划痕的位置，嘴里却淡淡地：“又不会疼……”最初只觉到刀刃的冰冷，可它划开了这条痕迹之后，他只是凝视着汩汩淌的鲜血，红得就像小时候的那只放飞在天空的起球，那是他跟表哥一样放飞的，他还记得那天的白云是什么形状，风是往哪个方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