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遍，可哪个也不够解气。

    忽然之间，他站定在了原地，面上竟然又隐隐浮现了一丝笑意。

    “你去告诉王事，那个侍卫暂且关在牢里。至于晏熙——打。但不要打得太狠，叫牢里拿九节鞭，每日里打个二十鞭便够了，先给我打个几天。这两个人，谁也不许给我死，晏熙若是被打得昏过去便参汤，快打得不成了再来禀我。”

    关隽臣这吩咐其实是有难办的。

    九节鞭不比一般的鞭，这东西狠，鞭尖儿那一截上带着一连串九个巧的梅型倒刺，没手艺的胡打，那一就带来血呼啦一大片，面上难看不说，而且还没打个几人就废了。

    有手艺的老师傅打了却就不同，劲力抓稳了，“啪”一打上去，让倒刺同时死死钻，再靠手腕的巧力一抬，登时就是九块一样大小的碎从上扯来，这个钻心挖肺的疼劲儿，那就跟活凌迟也没多差多少。

    而且更妙的是，这样打上去再把血冲净了，上就留九个小小的梅孔，净净一儿多余的撕扯都没有，二十鞭去，梅孔密密麻麻分布在脊背上，间隙都差不多，没重叠的、没打毁了的，这才叫把活儿漂亮了。

    但是再有手艺的老师傅，想要把这活儿连着几天好都有犯难。

    但是给宁亲王活儿，没有不漂亮的理。

    宁王府大事王谨之是个能的，他知整个宁王府都没这么厉害的师傅，当天便不停蹄赶去了金陵巡抚衙门，征调了大牢的刘姥姥。

    刘姥姥是个男人。

    姥姥是个称号，且不是个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称号，只有大牢里最有经验、撬开过最多汉嘴的刑官，才能称得上这姥姥二字。

    刘姥姥听了关隽臣的吩咐，沉片刻，第一句话便说：“九节鞭上的倒刺，要纯银的。”

    王谨之应了，这理他懂，要是用寻常钢铁倒刺，那沾了血必会生锈，晏熙要是破伤风严重，难保不会死，若是晏熙死了，他王谨之也就死了。

    “其二，牢里多生炉。”

    “是了，天寒地冻——牢里若无炉，犯人必死。”

    “但结实的冰也要随时备上。”

    “何意？”

    “冰块冷敷再打，便不会血崩。”刘姥姥面无表，继续：“参汤备上好的。即便如此，每日打满二十鞭，我只保这人五日不死。”

    王谨之以为然，他手一摆，恭声：“姥姥请。”

    ……

    夜了，王谨之站在屏风外等关隽臣完事儿。

    五院里灯火通明，隔着屏风也隐隐约约看得到床榻上两个人纠缠的人影。程亦轩岁数还不到十七，正是柔的好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