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泛着青，面较往日还更沉了些。

    锦书已走了数个月，关隽臣虽叫王谨之派人去查，可却一直杳无音信，他一直对此颇为介怀，然而要忧心忡忡的事还颇多，他也暂且只能先派人盯着。

    司月是新调来的侍从，远没有锦书让关隽臣用着顺意，早膳布菜布得稀里糊涂，分毫拿不住他的味，一碟寡淡的松菇芦笋给他夹了好几次，吃都吃得他腻歪。

    厨房也该死，连个汤包都得齁咸，实在是各个都废。

    关隽臣想发火，可因睡得不好又疼起来，他扶住额，不知怎的就想起在先前在翰文斋时他和晏熙一起用晚膳的时候，晏熙偷偷地把几盘素菜统统都堆到他面前，那馋的小心思是压藏都藏不住，筷上夹着黄鳝，面上还委委屈屈地和他闹着要吃卤鸭。

    那是晏熙最后一次对他撒。

    关隽臣面上刚隐隐浮起的那丝笑意突然又消弭了，他“啪”地放筷，烦闷地：“王谨之人呢？”

    “王、王事一直在外面等您吩咐呢。”司月小心翼翼地。

    “叫他来。”关隽臣脆也不吃了，直接挥了挥手，让司月把菜统统都撤去。

    王谨之哪能不知关隽臣必然心极糟，不用关隽臣发问，他一来，直接便：“晏公跪了大半宿，早上便过去了。”

    关隽臣半晌没说话，王谨之便继续：“我没用冷泼。”

    关隽臣抬起，乌漆漆的丹凤里划过了复杂的神，隐约还带着一丝期盼，问：“怎么，他认错了？”

    王谨之面上有些尴尬：“晏公没认错。”

    “他既然没认错，怎么不把他泼醒？”关隽臣登时怒：“王谨之，本王的吩咐你听得不清楚？”

    “王爷，晏公他——如今饿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晏公毕竟没练过武，文弱，不太禁得起折腾，只跪了半宿膝盖便青紫一片起来了，再跪在青石砖上更是疼得厉害，这且就不说，可要他这么连着跪几日，只怕要生病，您看……”

    关隽臣终究没失了理智，他听王谨之这么说，也知这位大事实在是领会了他的意思，无论如何，晏熙的人他是绝对不想坏了的。

    他地了气，勉压抑住怒火，沉声：“那便依你的意思吧，先不跪了——等他醒了，你给我问问他，究竟认不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