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侯，你不到这，因此——你始终不如朕。你不会和朕鱼死网破的，因为你舍不得凤狱那位俏生生的小公。这场对局，你从一开始便输了。”

    “看看这个吧。”

    周英帝从远把另一卷诏书扔到关隽臣面前，他淡淡地：“朕不要你的命。但朕要你听话。”

    关隽臣跪着接诏书，哪怕尚未展开，手掌却已经不由自主打颤。

    或许是在那一刻，他已隐约明白，宿命已经被注定了。

    他的机谋、锐都是无用的，那些所谓的后手，谨慎的布局，可以让周英帝忌惮的免死金剑、断雪，统统都是无用的。

    他或许可以保全自己，他毕竟曾是先帝封过的冠军侯，毕竟还是大周“恭靖肃宁”当朝四亲王之一，哪怕是周英帝想要杀他，都终要讲求个名正言顺。

    可晏熙却不是皇权贵胄。

    晏熙只不过是个最低贱不过的小小罪，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保晏熙不死。

    周英帝何等聪，一早已经看透这局对弈的关窍。

    有、便有了肋。

    从那一夜在金陵的绵绵细雨中，他抱着罚跪后双膝青的晏熙，心里想着他再不舍得——

    他一败涂地的宿命便早已被注定了。

    关隽臣如何不知他面对的早已不是凡人，只是他总还抱着一丝侥幸——

    十数年的陪伴，从弱冠少年到酷吏宦官，夏白眉是为周英帝毒哑嗓、甘心狠毒成一尊人间修罗的人啊，哪怕一生都注定不能求得正果，总该能换来一丝哪怕无涉的怜悯。

    可周英帝睁睁目睹了夏白眉受断雪之毒在中哀号一夜，要生生绑了四肢才不至于自戕，如此凄厉惨状，都不能让这位帝王有一丝一毫的不忍。

    天啊——

    人是血活生生铸成，可坐上了龙椅后，却将生而为人的灵全泯灭，这便是获得无上权力的代价吗。

    关隽臣心一片苍凉，他低，慢慢打开手中诏书。

    在那一刻，他本已好了以命换命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