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死后笑同椁——他这是为我、也为自己找好去了。”

    晏熙怔怔地看着前的墓碑，他忽地明白了夏白眉的意思。

    皇上未去，可是却先立好了自个儿和夏白眉的合葬墓碑。

    那是天啊。

    他有他母仪天的皇后，有三六院的佳丽，有京郊大周数代帝王修缮过的极尽华贵的皇陵。

    可他却要在这孤山梅坞之上，与一个宦官一同土。

    晏熙鼻一酸，颤声：“夏大人，皇上对你明明一往，何必、何必又执意要你的命？”

    “是皇上他自个儿怕孤单。”

    夏白眉慢慢地站起，他转过面对着晏熙，一字一顿地：“他想要我永远陪在他边，生时若留不住我，便叫我黄泉之陪着他、伴着他，如此也是念想——人死了，可念想活着。”

    人死了，可念想活着。

    夏白眉背对着墓碑，他着肃杀黑袍，衣角在寒风中翻飞。

    斜飞鬓的眉，好似一夜安冬雪悄然飘落在人面上。

    他袍袖的手指抚摸着剑鞘，里那一刹那间万般愫纷沓而，与恨、生与死，如烟如尘，但终是通通化作了虚无。

    ……

    夜之后，一辆简朴的车从皇城之中缓缓驶了来。

    驾车之人一灰袍，打扮貌似寻常家仆，只有腰间斜着一柄锃亮银刀，若是叫京城有来的人瞧见刀柄上的星字，自然能知晓此人份非同小可。

    银甲周星，天近卫。

    自成德年间，周星卫从前朝时的两千人迅速扩招到八千人，不仅人数大大增加，选也比以往严苛极多。往往百夫便已是武举中殿试的佼佼者，大周英才本该在辽阔的疆土之上开枝散叶，如今却前所未有地聚集在安京都的城。

    大周最矜贵也是最大的一支武力，必须听从皇帝一人号令。

    关隽臣着夜行衣，掌上都包上了糙，但即便如此，仍谨慎地远远跟在车后百米开外。

    他绝不敢大意，赶车之人乃是麟庆末年先帝钦的武状元言禹卿，此人本就天赋异禀力大无穷，后又拜前太保的门，练的功夫亦是沙场上万人屠的路数。

    关隽臣同样兵家，当年也曾凭借着一横的武功威震关山以西。

    他懂兵家的工夫——无半分飘逸、没半巧劲儿，一手必要见血。

    若在他全盛之时，他凭借着千军破甲，尚有六七成把握能拿当年的言禹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