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无名

    江世宁绿着脸抬起手，一边给他护着纸脑袋，一边在妖风中艰难前行，“你大可把你那金贵的脑袋一起缩衣服里。”

    这一场雪停停，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这对于薛闲和江世宁来说，倒是有利有弊。

    玄悯拈起狗爬字旁躺着的那枚黑圆片看了一，又忽地想起什么般，从怀里摸一张叠过的薄纸。

    弊的是……

么个破败景象。昔日的红漆木门和院里的药圃已然面目全非，只剩江世宁这么一只孤魂野鬼。

    他留给玄悯的不是别的，是他原的一片龙鳞。好歹是真龙之的一分，虽说不至于活死人白骨，但比起山参灵芝可金贵多了。那秃驴带恙，虽不知是什么缘由，但有龙鳞药，也多少会有些帮助。

    在这两字旁边，刚巧画了一枚黑的圆片，同桌上这枚一模一样。

    江世宁忽地问：“走前，你让我在门边等着，你在那大师桌前鼓捣了些什么？”

    归云居二层的上房里，玄悯依旧闭目坐在桌前，维持着薛闲走前的姿势，半晌未动。

    毕竟这世间并不全是刘师爷那样脏心烂肺之人，有人忘恩负义，也有人知善念德。

    龙鳞普通人看到自然是认不的，单看起来，就是枚圆形的薄片，榆钱大小，泛着青黑的光泽。只是隐隐会散发一些特别的味，像是雨打在山石上泛起的味，还有些……说不上来的鲜甜味，像是刚剥开的剔透的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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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盲卦（一）

    薛闲懒懒应了一声，：“顺手留了东西，算是答谢他帮我拿回金珠吧。”

    这么大的妖风，他自然不可能还坐在江世宁肩膀上。无奈之，江世宁只能把他夹在自己的前襟里，只个脑袋，以便让这不安分的货指江山。然而这妖风本不着常理来，无法无章，东西南北一顿呼啸，得人十分恼火。

    玄悯眉一皱，倏然睁开，颈侧那枚蜘蛛般的痣也悄然变回原样。

    他将纸展开抚平，就见起首便写了两个字：寻人。

    薛闲默默睁开，面无表地嘟囔：“我有饿。”

    玄悯皱着眉，仔细对比了一番，又重新将薄纸叠起收好，着那枚被人留的薄片，在烛火静静坐着。

    他桌前摊着一方黄纸，纸上有搁着薛闲留的那枚龙鳞，那特别的味就这样缓缓地散开，浮在空中，飘到了他的鼻端。

    利的是江世宁作为跑赶路的主力军，是个怕气的野鬼，雪天里整日黑云罩，气不足，气大盛，倒是给他行了方便，不至于天刚蒙蒙亮就歇菜。

    窗外，寒风裹着大雪，细细索索地打着门楼。

    他垂目扫了桌面，只见桌前黄纸上被人涂了几个狗爬般的大字：“灵药，可治百病，信不信。”

    不论是山间小还是城中窄街俱是一片黑，漫漫而修远。

    薛闲扫了屋外的大雪，将背倚靠在佛像上。

    江世宁：“……”这路盲哪来的脸？

    他便顺手又帮了一把。

    薛闲斩钉截铁地拒绝：“不，我怕一转神你便走岔了路。”

    “抬手帮我挡个脸！快！我脑袋要被风掉了！”薛闲气势十足地冲江世宁喊。

    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