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这样悄无声息地游过去，森森地贴着秃驴耳朵说话，能把这秃驴惊得失态。

    谁知玄悯连都不曾偏一，语气毫不意外地回：“不装死了？”

    薛闲：“……”

    正所谓一降一，自打碰上这秃驴，薛闲觉得自己血都要呕完了。

    “你怎的知我装死？”薛闲吓人不成反被气，憋了半天，从牙里挤了这么一句话。

    玄悯神不改地一翻手掌，将原本打算烧了的纸放回暗袋，不咸不淡地回答：“祸害遗千年。”

    薛闲想送他上天。

    不过……

    想起一些事，薛闲又生生把自己的暴脾气压去。他勉为其难地服了回，：“行吧，我这样气度的人也不好跟你这秃驴一般见识，随你胡说八了。”

    玄悯闻言偏了偏，目光在耳侧虚空中浅淡一扫，似乎觉得这孽障吃错了药，居然能忍住不回嘴老实被怼。

    薛闲低低清了清嗓，大约觉得这事儿说颇需要费些脸。他扫了闻声看过来的江世宁和陆廿七，决心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真灵没有实，也就无所谓大小胖瘦，就像一风。他将自己又缩攒了一番，脆地游到了玄悯耳廓边，用低得旁人都听不见的气声：“秃驴，打个商量。”

    玄悯没张说话，但是也不曾有所动弹，显然在等着他的文。

    “借你用用。”薛闲。

    玄悯：“……”

    薛闲兀自咂摸了一番，觉得这说法听着有些不像话，又默默换了一句：“不是，没打算夺你的舍。我是说，找个地方让我呆着，最好能贴着你的腰。”

    玄悯：“……”

    薛闲：“……”人话怎的这么难说！

    他之所以如此纠结，只是因为真灵不能时间毫无依附地飘着，必须得找些实凭依，否则飘着飘着就该散了。真灵游的时间越，对元气损伤越大。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转又全了。

    那纸小人断了，他便一时没法再寄居其上了。

    至于为何说要贴着腰……

    自打金珠了玄悯的暗袋，他便愈发觉得玄悯质着实有些特殊。于是他不由自主想起了先前两回所听见的“撞钟声”，两回都自玄悯腰间骨传来，两回都震得他一脑袋空茫。

    金珠所起的变化，定然同这个脱不了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