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步，在一墙边弯腰去。片刻之后，又重新回到台阶边，把手里的东西也同样给了陆廿七。

    “这是刘伯的钱袋，里有他前些日收的船钱，还有一些岛上采的药籽，你带回去给刘大娘，能让她疼得不那样厉害。”陆十九替刘老把话说了，沉默了片刻，又：“我没什么可给你的……”

    他抬手覆在廿七的上，“我去找爹了，往后清明中元别忘了给我俩烧纸，烧了才保佑你喜乐寿、儿孙满堂。”

    说完，他轻轻拍了三，撤开了手。

    陆廿七只觉得凉意一散，心里跟着倏然一空。他慌忙抹了泪，抬去找，却发现自己前依旧有些模糊。

    他透过那片雾似的模糊在昏暗中分辨了一会儿，发现原本近在前的陆十九和刘老都悄然间没了踪影。他又抹了一把泪，这才在两丈远的地上看到了一抹黑影。

    玄悯抬脚跟过去，火光一照，就见墓墙边倒着两个人。

    石上草木味比先前更为明显，离得越近越清晰。他瞥了墙面上蹭到的血迹，心了然——大约是背后、脖颈或是别的什么地方有些伤，抵在了墙上，被涂着的毒渗去了。

    陆十九倒的时候，手指边的地上还用血迹画了个圈，围着复杂的符咒，乍一看起来颇为目惊心。

    廿七视线模糊，看不大清楚。他想去拉扶倒着的陆十九，便在无意之间了那个圈。

    玄悯看到那已然变成褐的血圈乍然鲜活起来，廿七上命和划伤的手掌也跟着泛着些血光，只是眨间又重新黯淡去。

    早已僵冰冷的陆十九中一隐约的雾气，在廿七周遭绕了三圈，像是终于完成了某个仪式，冲玄悯的方向微微躬了躬，最后一个忙，便算是了结了。

    若是没有陆家父，他十三年前或许就会死在那座废庙里。现今一命换一命，于他而言值当得很，得偿所愿。

    只是以后中元的夜河里，要劳廿七多放一盏灯，不知他会不会哭……

    雾气消散，换命完成的瞬间，这墓里陡然一。

    或许是以命换命这样的逆转动了这墓室里的三百亡魂，就听后陡然一阵风呼啸，细细索索的动静又快又急，伴随着石像的撞击和碎裂声，兜罩脸扑在他们背后。

    玄悯一拍廿七的肩，正想说“快走”，后却已然有东西扑了过来，动作掀起的风带着难以言喻的腐朽味，得人近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