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旧恨一起上了，他看玄悯更不顺了。

    玄悯虽然记忆不全，可习惯却还在。他过去的日里约莫是不吃荤腥的，兴许他本连东西都不怎么吃，才能几天不沾还依然活得好好的。总之，让他去买，定然是吃不着的。最后还是江世宁又跑了一趟，拎回来几个菜，这才算真正凑了一顿饭。

    ……

    除了八年前的那回，陆廿七约莫没受过这么大的罪。

    他一睡便昏昏沉沉地睡了七天，一直在发烧和退烧之间来回徘徊，偶尔烧得迷糊了，在夜半时候会混混地吐几个字，有时候是“爹”，有时候是“十九”，就好像他一直不睁，那些已然发生的事便一日不成真，那些已经不在的人还会坐在床边静静地照顾他，等他醒来似的……

    直到第七天的夜里，更夫刚敲了锣，他终于手指一颤，睁开了。

    因为烧了太久，里还有未退的血丝，在油灯的映照，珠上蒙了一层光，像是始终着一层泪。

    “醒了？”江世宁刚巧来给他拨灯芯，看到他睁，便问了一句：“渴么？”

    他说着，冲屋外厅堂招呼了一声，又走到床边，把敷在陆廿七额上的药布给揭了来。

    鬼凉得惊人，贴在陆廿七的额上，将他激得一个哆嗦，里的一层光便顺着角来，洇了被角：“今天，是不是七……”

    江世宁一愣，了：“嗯，最后一晚了。”

    他哑着嗓，用手背掩了会儿睛。而后掀了被坐起来，淡淡：“他还在么，我去陪他最后一晚。”

    不知是不是江世宁的错觉，这陆廿七昏昏沉沉睡了这么久，醒来之后连说话语气都和陆十九越发接近了。而当他站起来时，江世宁便愈发肯定这不是错觉了，因为原本瘦小得不正常的陆廿七，在这七天的工夫里，居然了寸许。看着不再是七八岁的模样了，更像是十一二岁。

    陆廿七摸摸索索地从房里来，恹恹地跟众人了，便在江世宁的指引了另一间偏房，关了门，在里整整呆了一夜。

    这一夜里，整间偏房没有一儿声响，既没有哭声，也没有说话声。

    他说陪着，便真的是陪着，安安静静不说话在一起呆着，不，也不黏糊，就好像他们平日里的相一样。

    第二天清晨，陆廿七脸苍白地从房里走来，他摸着怀中十九留给他的木枝，漆黑无光的睛盯着石张的方向看了许久，缓声：“劳驾，可否帮我刻两个木牌。”

    虽说是石匠，但木质的东西他也同样会雕一些的，只是不如石的那样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