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玄悯瞥了一，又垂目光了眉心，心说要不还是不活了吧，或者赶将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无名鬼给超度了。

    而当他再抬起时，发现玄悯不知为何朝旁移了一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恰好站在了薛闲和那无名伤兵之间，给人一将谁掩在背后的错觉。

    因为视线被阻隔，薛闲看不见那伤兵，只能看见玄悯的背，而那伤兵自然也看不见他。这么一想，方才的脸和尴尬又略微退了一些。

    好在那伤兵的回答及时响了起来：“我本就脑不清，刚有些意识，便只听见二位说要走，但是……但是二位离开前可否帮我一个忙？”

    第69章 铁军牌（四）

    “说。”玄悯背对着薛闲，说话一如既往地简洁。

    那伤兵兴许是没想到他们会答应得这么脆，又兴许是有些糊涂，静了一会儿才又开：“可否……可否劳驾二位将我带回老家。”

    薛闲一愣，从玄悯背后探去，看了那人一，“你老家？”

    “嗯。”那伤兵，慢吞吞地解释，“我先前隐约听见你们提到了簸箕山，我老家就在簸箕山的向山脚，就是一片小村。”

    那倒真是不远，只需要从这山坳里走去，绕着山脚拐一圈就到了。

    只是……

    你方才不还说刚有些意识就听见我们说要走么？！怎么这会又变啦？又听见簸箕山了？你究竟是何时来的意识！薛闲憋了一肚的话想倒来，然而想想还是着脸一声不吭地坐正了，不再探探脑了。

    “家中爹娘妻还在，我想……若是二位能帮我将我那铁军牌带给他们，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代。”好在那伤兵思归心切，并不曾注意到薛闲的反常，只絮絮叨叨地冲着玄悯解释着。从自己何时了行伍，到几年没能回家等等，话语有些颠三倒四，但不令人厌烦。

    薛闲手撑着桌，起先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那伤兵的话，到后来，便开始看着玄悯的肩背堂而皇之地走神了。

    他这时才恍然发现，自己似乎是一回这样看着玄悯的背影。

    先前他还是纸时，总是趴在玄悯的腰袋边缘，留给玄悯的永远是脑袋，而他仰脸所见的，则大多是玄悯的。后来变成了金珠，连探的机会都少了许多。再后来找回了真，他不是变得细细一缠在玄悯腕上，就是变成一座盘起的小山，绕在玄悯四周。即便是人形的时候，他也是被玄悯抱着，还总用黑衣罩着脸。而有了二椅来去自如后，他又无时无刻不走在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