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抬看向薛闲，甚至少有地看了薛闲眸底，“若是记起缘由，定会坦诚相告。”

    这回答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从先前几次谈来看，薛闲知玄悯不是会刻意绕弯隐藏之人，不知他对旁人如何，至少在面对薛闲时，他总是坦陈得近乎毫无保留。

    所以薛闲在问这问题时，差不多已经料到这答案了。而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玄悯的目光和语气，同先前谈不同的是，这次的他有格外郑重的意味。

    薛闲被玄悯看得有些发愣，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这吊儿郎当的有些承受不住玄悯那着某沉重分量的目光，一时间也忘了回话。

    于是他呆了片刻之后，才近乎匆忙地瞥开眸，状似随意地摆了摆手：“无妨，你也别这般当真，我只是有些好奇。”

    他甚至没来得及细想什么，便捞起铜钱匆匆翻上了树，倚着树半坐半靠地消化起了新收的龙骨。

    这一定便是一整夜。

    石张和陆廿七连个凡人之躯，自然比不过薛闲和玄悯这非比寻常的质，连夜飞来跑去，又震又晃的早也疲累了，刚好借着薛闲消化龙骨的功夫小睡了一觉。

    这次一气收了三段碎骨，薛闲只觉得断骨延伸了好一截，而用以替代的骨中丝也相应缩短了几分，却更为韧了，较之之前，应当能多撑些时候。

    他从定中脱时，先是听闻了几声山鸟鸣，悠远而婉转，调脆生生的，让人神思清。只是那鸟鸣的尾音还未消，另一熟悉的叹息声便响了起来。

    薛闲挑眉睁开了，就见玄悯所养的那只黑鸟正绕着他在老树枝冠间打着转，嘴里还叼着个不大的包袱。

    这鸟也不知是被如何养大的，野得很。它先前一路从簸箕山坳追到了山面的村里，薛闲本以为它要黏上玄悯了，谁知在方家院门前，它又兀自扇着翅膀跑了，可见并不喜被圈在那小小宅院里。

    几人上路时，薛闲还在方宅四扫了一，也没见它的影，还以为它就此失踪了，谁知现在它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追了上来。

    “你居然识路。”薛闲嘀咕了一句，一把薅住它，从它嘴里把那布包裹摘了来，一边解着结，一边朝树扫望了一，就见玄悯正在树盘打着坐，听闻上的动静，抬扫了一。

    薛闲在熹微透着亮的天光中，低冲玄悯一笑，挑了：“早，你家成了的鬼鸟贼去了，给你偷了几块酥饼，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