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伴着他的话音响起的，则是如海般铺天盖地的号哭，哭声响起时，那一方天穹骤然变，云而来，眨间便将天光笼得严严实实，整个山谷变得晦暗不明。

    玄悯似有所觉地看了他一，大步走在了前，沉声应：“嗯。”

    “你怎么了？”薛闲收回脚，一边听着山谷间的动静，一边低声问了玄悯一句。

    薛闲只觉得整个地面都随着那号哭震颤起来，而先前还杳无人烟的山谷突然传来了无数破土之声，那些早已埋了百年的尸首抖落一泥，从地底钻了来，浩浩汤汤直冲而来。

    “躲在里又有何用呢？”薛闲站定步，懒懒地冲里说：“你若是藏在街坊间，我兴许还得顾忌着一旁人，你藏在这山里，那我当真就全无顾忌了。区区几块破石而已，还当真能拦住我？”

    老实说，这一路薛闲始终有些隐隐的不舒坦，细究起来，那滋味就好像遗漏了某个要事一般，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可又总忘了去细想，或是一时想不绪。

    薛闲轻轻眨了，几乎是抢在玄悯有所展之前开：“先找人罢，你这记忆总也不见好，哪是这么容易便能记起来的，兴许再有一枚铜钱禁制解了，便清楚了。”

    薛闲突然记起来，百年之前，朗州山间曾发生过一次天雷引起的大火，据说那火在山间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将整个山谷中聚居的百姓烧了个光，传言那一年总有人听见山哭。

    玄悯有片刻的沉默，而后迟疑着开了：“这里，我似乎来过。”

    有那么一瞬，他脸上虽未有表什么神，却莫名看得人心里发闷，就好像压着什么格外沉重的东西。

    而薛闲之所以同他废话了这么一句，还没有直接动手，就是想探一探他有什么后招，一并招呼来，解决得也脆一些。

    果然，这话说完，石林中悄无声息沉默了片刻，而后是一阵模糊而低哑的笑声，似乎因为受了重伤而显得断断续续。笑声一停，一尖利的哨音便响了起来。

    龙尾一扫便不剩什么了。

    若是有人藏在其中，还当真能拖延几刻，如果碰上的不是薛闲的话……

    玄悯听了他的话，没有立刻声，只是垂了眸。

    第86章 山谷阵（二）

    薛闲闻言，飞快地瞥了他一，又收回目光，一面顺着血滴朝前走着，一面状似不在意地玩笑：“你怎么见什么都似曾相识？”

    他揣着这少有的觉行了一路，直到现在，才突然明白过来，这不舒坦，其实是一莫名的危机，就好像有一个重要的隐患被他自己或有意或无意地搁置了。

    能纵这

，就见他似乎刚回神一般飞快地从茫茫野草中收回视线，垂目看了薛闲脚尖所指的地方，了然：“血还未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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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追上了门，那我总也得讲些待客之吧。”那低哑的声音说。

    事实上这些血迹几乎将对方的行踪暴了大半，两人几乎没有费力，便在一小片石林外停住了脚。那石林前后不足十丈，着实不算大，却能布极好的八门遁甲阵。

    片刻之后，玄悯闭上了双眸，又重新睁开，摇：“还是——”

    实际上那并不是山在哭，而是葬火海的千万鬼在齐声号哭，哭声凄厉，雷雷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