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此刻他已经清醒且散了起床气，随便给对方讲几个故事也无妨。

    只可惜困意这东西向来难以用自制力抵抗，未等第一个故事说到结局，黑发青年便垂着，小啄米似的起了。

    照某位皇帝一贯的恶劣作风，此时冷冷一句皇后把人吓醒才属正常，可或许是想起了沈裴先前几声零星的咳嗽，萧弋竟难得地没有动作，只是沉默且冰冷地打量着对方。

    这是他的皇后。

    照钦天监那位侍奉过三代帝王的老临终所言，拥有这个八字的人，会彻底改变他的境况。

    素来不信妖鬼神佛，但看在对方曾经准确预言过自己会“喋血弑亲”的份儿上，萧弋还是大笔一挥，随意拟了一纸诏书——

    反正他只是个喜怒由心荒唐无度的暴君，照八字选皇后，似乎也没什么奇怪。

    预言也好、谋也罢，只要这事儿足够有趣，那他便乐得接受。

    可令萧弋失望的是，八字指向的人竟是个养在闺的病秧、大门不二门不迈的小，光是听着就让他扫兴。

    若非对方今晚正巧因一碗莲羹撞上自己的枪，心燥郁的萧弋，必定会忘了要来凤栖。

    此刻倚在塌上听人讲故事的景，更是从未在他的脑海现过。

    勉维持坐姿的微微前倾，黑发青年的幅度越来越大，看着就要从塌边缘摔。

    尽心底十分期待对方在自己面前糗的狼狈样儿，但不知怎地，萧弋还是侧了侧，赶在沈裴彻底栽倒前将人捞住。

    无意识地向男人所在的方向微微倾斜，后脑撞上对方肩膀的青年混嘟囔两声，却半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直到这时，萧弋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了什么“蠢事”。

    善心这东西和他简直一都不搭。

    不过话虽如此，他终究还是没有推开怀里的人。

    因为沈裴是的。

    纵然那藏在宽松衣的腰肢堪堪只用一条手臂便能圈住，可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气血两亏的症状，隔着布料也能受到那舒适的温。

    嫌恶、厌憎、敬畏、恐惧……因为过往和现在的缘故，萧弋几乎从未和人有过如此亲近无害的接，尤其像沈裴这样全然放松的姿态，他更是从未见过。

    像是终于在漫冬夜里找到了一个趁手的炉，萧弋彻底没了推对方床的意思，而是又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