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赶去的时候，太正跪在赫舍里的灵位前哭个不停，又一个劲儿地朝他甩脸。他原本心里就觉烦闷不已，忍不住训斥了两句，却不想那个一向听话的儿竟是半句不让地和他吵了起来。一来二去的彻底闹僵了，他怒回养心殿憋屈了一宿，第二天居然就鬼使神差地去了寿康。

    这么个搁在心肝儿上的宝贝疙瘩赌气起来，怪不得连万岁爷也没招儿。梁九功心里暗自思量着，倒也用不着多问——太赌这一场气，多半准是为了佟家抬旗的事儿。

    要说万岁爷对这位太的关怀，实在是连他们这些才都看得慨叹不已。太学会的每一个字，都是万岁爷亲自把着他的手写来的，而太自个儿也是极为争气，小小的年纪就学了满肚的学问，文采武功都是上上等的——后来太住了东，万岁爷对他的挂念不仅没有减少半分，反而更是无微不至。送上来的什么好东西都必得给东那边备上一份儿，平日里东的诸项事务用度，更是要尽数对着皇上再报备一遍。

    “好好，才这就去！”梁九功忙应了一声，不迭地甩开步逃了这一间南书房。康熙望着他近乎狼狈的背影，无奈地笑叱了一句，了额角靠坐回椅里，忽然就生些连自己都觉得毫无理的惋惜跟不满足来。

    “你也用不着这么缩脖端腔儿的给朕看——朕还能吃了你不成？”康熙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了他一，端起茶杯抿了一，带了几分无奈地轻叹：“你当朕不想翻牌呢？还不是保成那孩赌气……朕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有一莫名的觉——就算心里再不痛快，只要见着了那孩，就一定能把这些郁闷烦恼尽数排解净。而胤祺自然也是半儿都没叫他失望，不仅叫他一扫昨晚中堆积的郁气，还撞大运似的给他递了个上好的台阶，叫他顺

    梁九功闻言不由微怔，心里却忽然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世上能让康熙说“朕能有什么办法”的人掰着指都能数过来，而太自然算得上是其中的一个。他们的这位皇太是先皇后所生，本来起名为保成，后来胤字辈改为胤礽，这保成便也就成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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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太过挂怀……”

    “悄儿没声地在那瞎琢磨什么呢？”康熙见他脸变幻不定，自然也知这个打小跟着自个儿的才无疑已猜了这里的事儿，没好气地照着他的后背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朕不能去，又没说不能找人来——你去宜妃那儿，只说朕今晚要批折，想念她的莲羹了，叫她一碗给朕送来。”

    康熙却是摆了手，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句。梁九功茫然地怔了半晌，只觉心里的苦几乎要满溢来，暗果然这不行泰之事确实是会叫人变得古怪难测，却又不敢说来，只是缩着脖讪笑：“是，是，才这可不是多嘴了么……”

    “朕怎么着就为这事儿挂怀了——这自然是好事，朕还用你来教？”

    这理儿其实不难懂。毕竟太的生母可是那位过世多年的先皇后，而万岁爷如今又对贵妃娘娘百依百顺，虽不曾封后，可谁心里都明白只不过是差着那一圣旨了。在老百姓的家里，儿跟继母的关系都往往势如火，更何况是这人跟人之间都隔着万丈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