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人了，更是给康熙先后生过了三个儿，宜妃的心里清楚得很，这君恩太盛绝不是什么福气，反倒会招来诸多祸患。故而只是康熙稍稍显了些倦意，便也极有地告退回去了。

    原本闹的屋一清净了来。康熙斜靠在炕上，有一没一地抿着杯中的茶，脸上的笑意已然淡去，却也总不像前几日那般沉。送走了这一对母的梁九功探了探脑袋，心里总算是暗暗松了气，小心翼翼地上前唤：“万岁爷……”

    “小五儿心里，就真没有半不满？”

    康熙忽然淡声开，里仿佛隐隐显些复杂的亮芒。梁九功心中微颤，仔仔细细地斟酌了半晌，才终于肯定地摇了摇：“五阿哥神语气绝非作伪，却也不像是恪守那君臣有别的规矩……倒像是本没当回事儿似的，好像真只把这当成了一场玩闹，倒叫才自个儿都觉得问这句话来，实在是有些小题大了……”

    顿了片刻，梁九功瞄了一康熙，见他脸并无不悦，才继续试探：“说来也怪，依才看来，无论这什么事儿叫五阿哥遇上了，好像也就剩一句‘多大儿的事’。简直就像是——就像是那佛祖托梦，真叫五阿哥也沾染上了些佛儿，跟那家人似的有几分四大皆空的意思……”

    “四大皆空？”康熙却是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撇了撇嘴，脸上的神竟微微有些扭曲，“你是说那个今儿还跟朕叫唤着尚书房的伙不好，晚膳居然还敢跟朕抢吃的臭小——四大皆空？”

    “……”梁九功被噎得说不话，自个儿都恨不得把这四个字吃回去，半晌才尴尬至极地讪笑：“才问阿哥受没受什么委屈的时候，阿哥倒是也说了——这，这尚书房的饭实在不好吃……”

    “得了得了，明儿你去知会一声，叫那些个才们用儿心饭！”康熙半是好气半是好笑地挥了手，不耐烦地吩咐了一句，“看他这念念不忘的，多大儿事——”

    梁九功连忙躬应是，却又见着康熙只说了一半便忽然顿住，脸上的笑意也忽然淡了些，忙老老实实地伏在地上不敢说话。康熙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沉默了许久才轻叹：“是了……想来是那梦的缘故。”

    梁九功不由微怔，迟疑了片刻才小声混：“万岁爷是说……阿哥已忘了的那一场梦？”

    “虽然忘了，可那活过一世的觉，却总归是没那么容易摆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