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在承乾门停，胤祺便被在门守着的太监匆匆引了去。梁九功倒是比他还到的早些，正在廊间守着，一见着他就快步走了过来，微俯了低声：“皇后娘娘已昏了三次，醒来便说要见阿哥。万岁爷说由着阿哥的意思，若是想去便去，若是不想去，就跟着兄弟们在偏殿候着……”

    候着什么，他不曾明说，却也并不难猜到。胤祺了，略一沉才缓声：“依公公看……我该不该过去？”

    ——

    胤祺依言起，刚走到榻边就被康熙揽住了肩，向后扯开了些距离。皇后忽然笑起来，边笑边止不住地低低咳嗽着：“皇上……可真是，打心儿里……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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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祺忙快步走了过去，规规矩矩地伏在榻前磕了个：“胤祺给娘娘请安。前儿是胤祺鲁莽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赐罪。”

    “不……你未必就全知……”

    皇后的声音比前几日虚弱更甚，只说了几个字便不得不停轻一阵，又缓缓侧过低声：“过来……叫本，看看你……”

    胤祺目光微凝，上一次被迫旁听两个人那些密辛的纠结回忆也已涌上脑海，叫他心中止不住的微微沉了两分，轻轻了：“多谢公公，我记住了。”

    胤祺被她上刺的血光晃得不由皱眉，垂了眸低声：“皇阿玛厚，胤祺心中有数。”

    皇后依然轻笑着，她的里不再盘踞着幽怨仇恨，也早已不复往日的歇斯底里，只有一片近乎飘渺的平静：“你可知……本患的，乃是痨症？旁人倒也罢了……你肺脉虚弱，离得近了，兴就能给过上……”

    这一次里的场面可要比上回闹得多，太医们不断地快步，目之所及尽是匆忙低语着忙碌的太监跟女。胤祺被引着了上次的那间屋，康熙正坐在榻边，抬了手示意他不必请安，又冲着榻上的人低声：“小五儿已过来了，你不是想见他么？”

    胤祺心中一惊，只觉得揽在肩上的手臂也忽然一——他终于明白了这两年来，康熙为什么宁肯违礼都不准他靠近贵妃，也明白了前几天贵妃把他传过来

    “场面话……便不必说了……”

    “毕竟也已到了这个时候，万岁爷心里……大概还是想顺着娘娘的。”梁九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仔细地思索了片刻，才终于低声回：“而且……才好像总是觉着，万岁爷像是有意想让阿哥听见、看见些什么——才斗胆说上一句，阿哥心里得有数儿，万岁爷指不定什么时候，只怕就得问阿哥些要的问题……”

    梁九功今儿这话已经说得有些多了，闻言也只是了，便引着他往后的寝殿走去。

    要知——就算是这样的日，在他上一辈里，也只有梦里才有过啊……

的更多，他固然用不着靠着这些个温才能活着，却也半儿都舍不得就这么肆意去挥霍践踏。

    要说康熙对这位佟佳氏究竟是什么，胤祺还真不怎么能看明白。一来是他毕竟没有过这个条件，不懂这帝王心跟后之事到底是以什么方式有机合的，二来也是他这两年几乎被跟贵妃彻底的隔离开来，也没什么仔细会的机会。总归是一雾，倒不如直接问问梁九功的意见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