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忽而一凛，压低了声音厉声：“你胡说个什么！”

    “才万死！”梁九功慌忙扑跪在地上，却见康熙竟没了文，犹豫半晌才又一咬牙继续：“万岁爷不妨想想……阿哥当年救了太皇太后，转就叫——就掉到了里去险些没命。后来救了成德大人一命，可成德大人的毒才刚解了，阿哥就被那尚书房的师傅打了戒尺，那一宿几乎烧得昏厥。往后也是……救太的时候险些被伤着，这一回更是落了暗伤——就仿佛只要阿哥救了一个人，就得替那个人遭一回灾似的……”

    康熙的面已沉得几乎能滴来，盯着梁九功，开的声音竟已近乎喑哑：“你究竟——想说什么？”

    “才，才听人说——狻猊温善，又喜红尘，时常会尘世替人挡灾。直至缘法耗尽，再重回……”

    梁九功的额上已尽是冷汗，支吾了半晌才勉把这一句话说完，又地伏低了哑声：“才那时候昏昏沉沉的，曾隐约听那四个神秘刺客唤阿哥作，作——狻猊神殿，说他不该在这地方多停留……”

    意料中的雷霆震怒迟迟不曾降临，梁九功壮着胆抬瞄了一，却见康熙的面竟是苍白得吓人，也摇摇坠一般。慌忙扑过去扶稳了，开时已带了惶恐的战栗：“万岁爷——才该死，才胡言语，您别听这些个浑话！才这就掌嘴……”

    “不……你说的没错，一切都正是这么个样——朕怎么就没早儿想到……”

    康熙哑声开，目光怔怔地落在里屋，忽然一把推开了梁九功，大步走到榻边，目光定定地凝在那孩熟睡的面庞上。

    原来这孩不是他想要好好的留住，就一定能留得住的——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缘法。这孩耗着，耗着气血，甚至耗着命数来护他安宁，来承这一世的父之，等缘法尽了，他就会走的……

    烈的恐惧忽然席卷了康熙的，他舍不得吵醒这个睡得正香的儿，可他必须得想个法把这个孩留住，牢牢地圈在他的边——再不叫他替别人去挡什么灾，只要他好好的活着。什么狻猊临世，什么佛家护法，他通通都不，既然红尘留不住缘法，他就一定得想个法，破了这注定迟早要走到的命数。

    于是，睡了一觉只觉神清气疲累全消的胤祺一睁开，就对上了康熙睛里近乎偏执狰狞的异样亮芒。尚有些混沌的意识骤然清醒，意识就狠狠地打了个哆嗦：“皇阿玛……儿尾了？”

    “胤祺。”

    康熙一把钳住了这个儿的双肩，字正腔圆地叫了一声他的学名。胤祺意识眨了眨睛，茫然又忐忑地回望回去，就又听见他家皇阿玛无比正经严肃的声音：“你想娶福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