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恨倒说不上。就是有时候见着他那个被坏了又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儿就觉着搓火儿，老想着揍他一顿……四哥，你问这个什么？”

    “只是随问问罢了——快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

    胤禛避开了他的目光，浅笑着缓声应了一句，便又将脸埋了已经冰凉的帕里。胤祺利落地将衣裳换好了，一腾便轻巧地窜了贪狼刚铺好的被窝里，抱着被狠狠打了个哆嗦：“真冷……”

    “来，主——围炉。”贪狼把边儿上的手炉拎过来，不由分说地了他的怀里，促狭地重复着他先前的话。胤祺没好气儿地瞪了他一，挪着抱膝靠在舱上，又用被把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的：“围炉就围炉，我自个儿围着，你们都喝冷风去！”

    胤禛无奈一笑，也利索地换上了临睡的衣裳，学着他的样用被裹住了，又摇摇轻笑：“在中有地龙，有火炕，却不知原来外过得是这般的日……”

    “四阿哥，外比咱们这儿过得可还要苦不少——能有一张挡得住风的门，一张能睡人的床，都已算是过得好的了。”

    贪狼温声应了一句，又取来了个手炉给他焐着，替这两个小阿哥掖好了被。左右寻摸了一通，便挪了一方矮桌放在中间，替两人倒好茶，备好了油灯，自个儿才也盘膝坐在了床边：“主……咱打哪儿说起？”

    “就从这灾开始，咱慢慢儿的说。”

    胤祺捧着茶盏应了一句，忽然不知打哪儿攒摸一张地形图来，仔仔细细地在桌上铺平了，撑起指着上的黄河走势，借着烛火缓声：“四哥你看，咱这回的灾，决堤的是这一个河段……”

    事儿本不算有多复杂，只是纠葛甚多，迁延也甚广。胤祺的气息不稳，说了一阵便觉着累了，贪狼便适时接过了话，替着他把后的形捡着能说的说了一遍。织造府的事是不能往外透的，他们俩也都默契的把这些个功劳都推在了英明神武的万岁爷上，只说是南书房伴驾的时候跟着跑儿主意罢了。这么一直说到了前儿曹寅上折的事儿，外天早已黑得瞧不见半个人影了。

    “主——您的不能熬夜，若是累了就歇着吧。”

    好容易把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贪狼刚松了气，就见着自家小主已撑不住地靠在了舱上，起伏微促，脸也见着愈显苍白。虽说早已是见得惯了的，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一，正想扶着他躺歇息，却恰好碰着了边儿上伸过来的另一只手。茫然地抬了，便迎上了四阿哥那一双在灯光仿佛愈显黑沉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