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他一次又一次地容忍太的恶行，一次又一次无条件地原谅和理解自己，甚至为了自己不惜抛却命，就早该意识到这些分在他心里的珍贵。自己什么就非得还觉着不知足，非得叫他见识那些个不堪的东西？！

    胤祺虽然难受得厉害，却依然是能听得清耳畔的声音的。那个声音里的焦急关切叫他心中微，父亲的怀抱实有力，地把他护在怀里，渐渐驱散了那些如跗骨之蛆一般的冷冽寒意，前拢着的那一层白雾也总算缓缓散去：“皇阿玛，我没事儿，没事儿的……”

    纳兰也不曾料到竟会生这般的变故来，慌忙跪叩首请罪。康熙却也无心理他，摆了摆手便要叫他暂且退，胤祺却已苍白着脸扯住了他的袖：“皇阿玛……咱把事儿说完吧，儿不要的……”

    “好儿了没有，可还难受么？”康熙仍轻轻替他着心，放柔了声音轻声询问着。胤祺勉挑了挑角，轻轻了，撑起望着纳兰：“纳兰谙达——我最后一次再这么叫您，以后怕是就该叫贾员外了……你将来就是这贾家的代家主，什么，怎么，都会有人告诉您，您只要着吩咐，只安安生生地过日……”

    胤祺的气息不足，说几个字就不得不停轻一阵，这一段话说得也是断断续续。康熙却是行了心疼不忍，始终不曾打断过他的话，只是给梁九功使了个叫他去找随行的太医过来，一边耐心地替他缓缓着关、檀中二。纳兰怔怔地听了一阵，忽然低了淡淡笑了起来，释然：“富贵闲人——富贵闲人好啊……请万岁爷放心，臣一定好好替万岁爷守着这座金山，一定小心谨慎，绝不给败祸光了……”

    胤祺也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又低咳了一阵才缓缓：“谙达是个明白人……作为报答，您那位沈姑娘，还有那位小公，也就给都接回来，算是贾家人罢……”

    纳兰神微滞，忍不住尴尬地连声呛咳了起来，心虚地低声：“阿哥——阿哥神通广大，成德佩服……”

    第101章 前行

    打发走了仍有些恍惚的纳兰，胤祺的晃了晃，终于疲倦地栽倒在自家皇阿玛的怀里，用力地收了手臂，低低地哽声唤着：“皇阿玛，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