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不过是他有他的理，朕有朕的心思，你们哪个的念又能跟朕全一样了？他敢跟朕说实话，敢跟朕据理力争，朕倒觉着是难得的憨直忠心。”

    康熙淡淡一笑，似是有些疲倦了，缓步坐回了榻上，又摆了摆手：“行了，事儿也说得差不多了，就都跪安吧——记着朕之前跟你们说过的话。只要你们对得起朕，朕就会对得起你们，甚至就算是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儿，朕也不是不能保你们周全。可若是你们了对不起朕的事儿，那朕哪一日反过来翻脸时，却也莫要怪朕无……知吗？”

    屋中的几人俱是噤若寒蝉，尤以前儿刚被弹劾了的士奇与齐尤甚，纷纷伏在地上称不敢。只有施世纶的神仿佛有些异样，却又在万岁爷那双威严的睛扫过来的一刻立时整肃了神，也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心里却忍不住暗暗叫了一声屈。

    ——不就是带着小天霸去福建玩儿一圈吗，地儿都没到就被一圣旨给绑了回来，万岁爷也至于这么敲打他？

    胤祺老老实实地坐在边儿上喝着茶，看着屋里的人退得只剩了三个，才终于舒了气：“皇阿玛，要不儿钱帮您修修南书房，再扩建一些怎么样？如今这也实在太挤得慌了，叫人站着都心慌……”

    “不怎么样，朕自个儿的时候还嫌太宽敞了呢。”

    康熙哼了一声，面不善地打量着这个从来开始就明显在转着自个儿小心思的儿：“就那么不想留在京里？不过是才提了半句，看看你那脸变的，就差把不想接这个差事的话儿直接给朕撂来了！”

    “那哪儿能呢——皇阿玛代的差事，儿什么时候推脱过？这么多年了被您坑过来，儿不也任劳任怨地都给办了……”

    胤祺自然是打死都不肯承认自个儿刚才都在想些什么的，忙不迭拍着脯保证着，却又忍不住好奇：“皇阿玛，这回的差事——您是真准备让八弟办呐？”

    “既然有心跟朕要更的位，就得叫朕看见得上的本事。”康熙淡声应了一句，捧起茶盏抿了一，又思索着缓声：“只是老八的太，左右逢源八方通达，这件事未必就能办得好——你说若是给他派个副手，应当叫谁去合适？”

    “佟国纲？”胤祺意识应了一句，又连忙在自家皇阿玛举起扇的一刻断然改，“……是肯定不行的。依儿所见——倒不如叫齐来办？索额图倒得突然，二哥那边儿肯定不好受，叫个东的人面，或许能往回找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