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迫不得已的地步，胤祺还是不愿取消济南府今年的秋闱的——这就跟辛辛苦苦读完三，好容易熬到六月份才发现考报名没报上一样。李卫不是读书人，会不到这熬过最后一关就能奔向自由的新天地，却在这当得知还要再多读一年书的绝望。可那些个士却不同，今日能在这茶楼里打起来，就说明这些个士的怨气和焦虑都已被到了峰，若是不妥善引导置，难说会不会再闹个当年哭庙案一般的惨案来。

    “这个——才也不懂他们念书的到底怎么考试，所以一时也想不来……”

    李卫摸了摸脑袋，为难地应了一句，又试探着：“要不——您就谁都甭告诉，偷偷把考题给换了，叫那些个提前买了题的临场抓瞎？至于别的倒是都好办，那些个作弊的手段就使劲严查呗，大不了咱给发衣服发笔墨纸砚，到时间了咱就给送饭，什么都别叫他们带去。就是咱可能得多钱，不过凑一凑也就有了……”

    “防作弊的法想得不错，暗中换考题却行不通。”

    施世纶这时候也已明白了胤祺的心思，思索着摇了摇：“考题换得无声无息，和不换其实没什么两样。考生心里该不满还是不满，甚至有些个分明是就是学识不如人家的，也会咬定了是别人了弊才会排在前，人心到时候还是一样会。况且咱们又不是什么饱学的鸿儒，要换考题，如何才能换得稳妥，换得不遭人指唾骂？”

    “咱们想不来不要呐——反正主考官已经不能换了，叫他再一回题不就是了？”李卫的睛转了一转，抬了手煞有介事地挲着，踱着步缓声：“其实就叫他们知题换了也不打，可就是怕有些人知了就立刻去再买换了的题，到来也就没什么用了……”

    “这倒不妨事，想来这一回见了何焯，或许就有法解决这个困局了。”

    听着这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胤祺心里却已有了七成定数——不过就是要想个防止试题密的手段罢了，李卫虽不识字，却打心底里尊重读书人，施世纶久居官场，意识便会着官场的规矩事，故而这两个人一时还都想不到什么激烈的手段。可他却没这些个顾忌，无论此番正副主考官究竟参没参与题，要想叫他们的题目不再一次去，只要封闭起来好吃好喝地供到开考，不叫他们跟外界有半儿的接也就是了。只要能平稳过渡到闱的那一刻，大不了再掉过回来把所有的外帘官都敲打上一遍，只要能找着一只合适的，是不愁不能把猴们吓的乖乖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