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轻唤了一声，过去将他托起来轻轻靠在了榻边，半蹲了缓声劝：“主，咱先歇一会儿。不然回给皇上守灵的时候，准保是撑不住的。”

    梁九功止不住地打着哆嗦，想要问什么，却又不敢开，生怕当真得那个叫他恐惧的答案。望着榻上已大行了的先帝爷平静安详的面孔，泪终于争先恐后地落了来，扶着榻边跌跪在地上：“阿哥，您千万得珍重着自个儿的，先帝爷说过，您是要命百岁的……”

    胤禛心中愈发地沉了来，目光却骤然凌厉，经岁月打磨来的威压竟叫旁跟着的太医几乎被慑得跪在地上：“不论你们用什么法，恒亲王的哪怕有半损伤，朕便拿你们是问！”

    胤祺静静靠在贪狼的怀里，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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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狼快步赶来的时候，胤祺已由梁九功搀扶着跪回了榻前，仍安静地守着榻上仿佛只是沉沉睡去了的皇阿玛。他的脸上已几乎看不半血，竟是看不与榻上的人哪一个更苍白些，中却仍不见多少泪意，只是攥着那一把扇，任谁劝都不肯松手。

再陪陪皇阿玛……”

    贪狼没有应声，只是微微摇了摇，又小心地扶着胤祺漱过了，给他服了一枚凝神养气的药：“不愿叫——先帝担心，就一直没敢叫外人知，公公先不要与皇上说……”

    梁九功愕然地望着他的动作，半晌才仿佛忽然惊觉了什么。仓促地上前一步刚要开，却见胤祺已呛咳了几刺目的鲜血，晃了晃便朝一旁歪倒，慌忙赶过去同贪狼一块儿把人给扶住了：“阿哥——阿哥，这是怎么了！快叫太医——”

    “梁公公。”贪狼抬手住他，微微摇了摇，小心地替胤祺拭尽了边的血迹，“劳烦倒儿茶来，给主漱漱。”

    胤禛清楚他的心思，怔怔站了半晌，终于还是轻轻了，留梁九功守着五弟，又叫外传贪狼来陪着，这才往外走去。方才替胤祺诊脉的太医被他望了一，心领神会地跟了上去，一路俯了低声：“万岁爷，恒亲王只是心力瘁，一时又气血攻心，本不妨事……可恒亲王本就比旁人的弱，若是久郁结于心，再加上为先帝爷守孝，只怕——只怕难免要伤本……”

    “主……”

    太医慌忙不迭地应了，心中却已是一片苦涩无力。意识站定了回望向那一扇已被合上了的门，中隐隐闪过了些不忍，终于化成无可奈何的黯然。

    梁九功恍惚地望着帕上的血迹，意识照着他的话倒了茶送过去，才忽然猛地反应过来。心中蓦地生些难抑的恐慌，张了张才哑声：“阿哥他……已不是第一回了么？”

    胤禛才刚登基，例本该去接受百官朝贺，却又无论如何都放心不这个弟弟。正要再同他说些什么，张廷玉却已将他拦向了门，红着眶低声：“皇上初登大宝，当受百官朝贺，还请察恒亲王苦心，以大局为重。”

    “也不知是怎么了——万岁爷带人去之后，阿哥就说什么都不肯说话……”

    梁九功中尽是焦急忐忑，扯着他低声说了一句。贪狼怔了怔，中蓦地闪过些痛，却还是起将胤祺护住了，拿了块帕接在了他的边：“主，别忍着，都吐来，这儿没有外人会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