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日本人的确是指定官显贵定时上广播站宣讲日中共荣共存的。方孟韦心平气和地听无线电里的荣石拍日本人。这应该是早就录了，现在才放送。荣石的心在油里煎，偷看方孟韦，脸煞白，连嘴都是白的，不知是雨淋得还是气得。

    荣石看着方孟韦的侧颜愣神，房门外突然传来少女清脆的笑声：“小哥小哥，今天隆福寺逢九有庙会，我买了个沙雁儿，你看你看！”

    方孟韦把貂收回去，放衣柜。倒是珍视的样。荣石双手捧着咖啡，坐在方孟韦床上。方孟韦的衣服他绝对穿不，所以也就不费心试了，老老实实穿着浴袍。等上洗浴带来的气散尽，四面八方都是凉意，跟泡在凉里一样。荣石很不见外地翻方孟韦的毯裹着，啜茶似的啜一咖啡。

    等荣石洗来，方孟韦早收拾停当。荣石跟着方孟韦去了他的卧室，幸亏木兰不在家，他穿着浴袍逛也不算太失礼。蔡妈把荣石的衣服拿去烘，一时半会还不行。荣石坐在方孟韦椅上，打量这个简洁得几乎简陋的卧室。没有多余的东西，很有军人的风格。

    方孟韦坐在桌边写日记。他侧面看上去单薄清瘦，姿势却标准正规。正规地坐着，正规地拿笔写字，一笔一划。荣石猜测他写什么，无非是记录今天的见闻——那是多可写的，荣石今天一天洋相。对自己应该没多少好话，但都是书面语，文绉绉地形容自己“岂有此理”。

    荣石一怔：“嗯啊。”

    荣石几乎哆嗦一。方孟韦一只胳膊着车门撑着，就那么听着。无线电里飘自己的声音，自己在讲日中亲善的伟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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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想去看看。你能带我去吗？”

    第10章 一个心愿

    荣石泡在里，只觉得冷，心里都冷。半上谢培东木着脸敲门：“荣先生，我把浴袍放在门边了。这是新的，没穿过的。”

    方孟韦捧着一杯咖啡上来，递给荣石，让他捂着手。他很认真地问他：“当年的衣，你要收回去吗？”

    荣石闷闷地应了一声。

上拉。买回来为了显摆，就没拉过，这竟然拉不上来了。方孟韦在一边安静地看荣石忙活，都快淋透了。荣石气得要死，不了，推方孟韦上车，自己跑到另一边上去，开着车玩命往回奔。方孟韦还有心思开无线电，拧开无线电就是北平广播电台，甜得糊在一起的女声滴滴：“面有请‘河大亨’，承德荣先生，为我们讲一讲大东亚共荣承德的欣欣向荣吧！”

    听了半天，方孟韦忽然：“你能北平广播电台？”

    等两个人回到方家，已经都透了。蔡妈王妈大惊小怪，连忙去烧。正好楼上楼两个浴室，孟韦和荣先生都可以泡个澡。

    荣石以为谢木兰要闯来，吓得差栽床。他现在的形象可不好看，要命的是上这件浴袍——看大小是孟韦的——其实有短，他刚才是没敢说。方孟韦扫他一，镇定：“我换

    荣石嘴里发苦。他苦笑一：“可以。”

    荣石盯着咖啡的雾气犹豫一，还是指正：“那是貂……”

    荣石攥着方向盘，攥得手背暴起青。

    方孟韦把它拿来，摊在床上。荣石咬着牙从牙里痛心疾首地了一冷气：“……当然你现在叫它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