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必须得活着。爬也爬着回去见皎皎的月。这是他唯一的念想。在与死神的镰刀肩而过的时候，人才是唯一的信仰。

    那一天，月亮决定离开。

    荣石才发现，地狱其实一直，在等着他。

    我的月亮啊，你为什么要逃走？

    沉没那虚空的天际？

    方孟韦直直地看着荣石，月亮的清辉在他目中涟涟地漾着。

    “我不能失去你，完全不能。”荣石很镇静，他直视方孟韦，定利地宣誓。不准心虚，无须恐惧。

    真心真意地吧。

    方孟韦抚摸荣石右肩到腰腹的疤痕。在月光的雕凿，嶙峋的大片的疤痕有着狰狞凶狠的。这一片肤已经死亡，荣石的一分死亡。方孟韦莹白纤的手指轻轻放在那残忍的疤上，对比烈地目惊心。

    然而他从没告诉荣石，他喜他上的疤。丑陋，可怖，每次看上去，自己的心仿佛也被火烧过，疼得发狂。可是他喜这觉，这尖锐的觉帮他确定自己的心意，他荣石。他以前没有过人，他不懂。母亲对他说，自己的心知就可以了——自己的心知！在腔里汹涌的悲伤告诉他，来了，鬼魅一般缠上他了。

    方孟韦亲吻荣石的右肩，吻着吻着开始咬。荣石背上的肌隆起，青贲张。他用拳拄着上半，胳膊上的线条在影明暗中，宛如雕塑。

    方孟韦笑起来。他不是故意戏荣石，可是他就是想笑，他得意地看着荣石，雪夜老林里灵一般的小鹿终于锋利傲慢宛如王冠的杈角。

    “荣石，你听着，这句话我这一辈说最后一次，你千万记好了。”他伸手抓住荣石的脖往：“天见证，方孟韦荣石，一生一世。”

    天见证，荣石方孟韦，一心一意。

    荣石终于爆发，他没命地亲吻方孟韦，用雪白的牙齿咬他，着急地想让方孟韦疼。方孟韦想起他梦里那只庞大的虎，也是这样咬他，撕扯他的衣服，让他血沸腾。

    “咬死我，咬死我……”方孟韦喃喃自语。

    荣石扯开他的衣服，黑蓝的警服被毫无尊严地扔在地上。方孟韦全的肤仿佛千年前沉船中的白净的瓷瓶，沉海，不见天日。

    “孟韦，孟韦……”荣石祈求地唤他。方孟韦微凉的手扣住他背上的肌。他渴求抚摸，渴求温度，他促荣石。荣石这辈的大概就是很解风，他握枪杀人的手四抚摸，手上糙的角质得方孟韦的肤羞怯地战栗，兴奋，起粟。荣石温本来就，烧伤之后大火埋他的灵魂，只有更加。烈焰的温度抚摸到方孟韦的腰，对细薄薄的腰很满意，连不去。方孟韦用踢荣石，又羞又恼。荣石低声笑，手指往动，方孟韦倏地瞪大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