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很好猜，无非是因方家的事。

    魏羡之心知方砚此人一无城府，二无手段，他救不了方家的人，留来看他们被斩首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于是他意识就想回绝，刚刚想在手心里写“不行”两字，又看了看方砚晦暗的睛，心中微微叹气，最后只是在方砚手中写了一个“好”字。

    他觉得自己这辈和方砚好好相的时间还没有这几日的，他小时候家境贫寒，也照顾过别人，例如他重病的老母，他那时候还算是个孝，可后来母亲病死，他就只用照顾自己了。在方家寄人篱，可好歹衣无忧。再后来他运筹帷幄、八面玲珑，所谓的日常起居全都有人照料，不劳他自己费心。

    所以那些细致的照顾也是他一儿一儿摸索来的。

    在这里，必须提到功不可没的小连。

    小连：呵呵……

    他喜拉住方砚的手，或者喂完饭之后拿着巾给方砚嘴。他还学会了梳各各样的发髻，给别人穿衣，叠被，床（划掉），如果魏大公愿意他可以变得十分温柔，格外能讨人心。可是魏羡之自己也知，他这些都是装的。

    他对方砚细致周到不过是找个借和他多亲近。

    若是方砚还像原来那样对他有求必应，他是断然不会费这些功夫的。

    与其说魏羡之善于运筹帷幄，不如说他打细算，事事算计，有来有往、有失有得。

    为的不过都是自己。

    一时蛰伏换得之后享乐，魏公格外于此。

    所以小连对魏公虽然忠心，可也不喜他谈及他人的那姿态。魏公评人用的不过就是“此人可用”、“此人无用”、“此人笨”、“此人蠢笨”、“此人不及我”、“此人万万不及我”，这些话。

    ……

    哎，太膨胀了！

    小连在心里骂魏公：魏钦这个人就是很一般！

    第4章 方墨观（三）

    方砚很久没有被人这么照顾了，心里竟然还对照顾自己的那个人有了些依赖。他从小就没有被培养起“独立自理”的好品质，所以总是靠着别人照顾自己。

    真到了没有人照顾自己的那天，他就只能去学着堕落。

    方砚现在想了想，他当初哪有那么走投无路呀，说自己要不怎样怎样就活不去了，那其实都是些借，为的不过是让自己心里舒服一儿、没有那么多负罪罢了。他这辈一直在给自己找心理安、找退路，所以才混的这么惨。

    小时候本应该好好读书，他却觉得家中有房又有田生活乐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