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这些人对他的态度上摸清楚了自己的心最为龌龊的地方。

    他嘲笑人，可却也逃不过这些。他不敢再想去了，再想去他就会发现自己从小就是一个王八、那他对自己的幻想就会全被打破。如果他有了，所有事就再也不能游刃有余了，他就会有顾忌、有悔恨、有痛苦。

    他要是变得和那些蠢人一样庸人自扰，那样他就又成那个穷酸、一无所有的魏钦了。

    魏羡之名叫魏钦，他自小家境贫寒，祖上虽是显赫一时，可到了他爹的这一代连字都识不得，沦落到靠着打渔为生。父母双亡后，他厚着脸投奔到了京城的方家，那时候他寄人篱，还要被方砚他们欺负，于是他告诉自己尊严这东西一文不值。

    他把能扔掉的一儿一儿都扔了。

    而他这个字，羡之，是他去书院念书之后自己取的。

    他要让旁人羡艳，要人一等。可锋芒毕只会招人嫉恨，只有温和又不失底线，才华横溢又不让压人一才能有更多的人倾慕他，这样才好利用，所以他学会了装成另外一个人，魏羡之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好笑，方砚大概喜的也是他装来的样。

    要是他原形毕了，没有人会喜他。

    可他装来的这个样，不仅仅别人喜，方砚也喜呀。魏羡之同旁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只要他认为有意义、他可以伪装很久，久到他几乎以为自己真就是这个样了。

    在书院的都是些蠢人，要不是方砚总会那样全心全意地看着自己，他本就懒得去书院。方砚看着他的时候他又欣喜，又会有优越。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真的特别特别喜方砚，喜到自己几乎要发疯。

    而同时他也是真的看不起方砚。

    他比方砚那么多，既喜又瞧不上，所以最终只会把方砚当成小猫小狗一样的。他想控制方砚，忍受不了方砚有一刻不再自己的底，而恰好方砚也非常好控制，他从来没学会靠自己什么，这样的人魏羡之最喜了。

    自己要是抛弃了方砚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魏羡之害怕方砚学会和别人往，因为那样方砚就会发现，试图把他在手心里的自己是多么的卑劣和龌龊。久以来，只有方砚一个人那么小心翼翼地喜着自己，几乎是时时刻刻在仰视着他。

    如果没有了方砚，自己大概也活不久了。

    魏羡之很确定这一。他甚至有些不想让方砚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