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自己能碎成千万个碎片，随风逝去。

    可是，他没有。

    所以，他只能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走到听不见那个人的声音为止。

    就在这时，朴尚捷忽然听到背後传来啪的玻璃碎裂声。他霍地回一看，赫然看见一地的玻璃碎片，而齐非凡左手的玻璃杯只剩裂不全的半截。更让人怵目惊心的是，鲜红的血从掌心中汩汩渗，顺著他的手掌缓缓，沾满手臂，滴到瓷砖地板时，甚至溅起小小的血。

    女人惊呼，朴尚捷则是满脸错愕。

    齐非凡面无表地放开残馀的玻璃杯，冷淡地看著横的鲜血，轻描淡写地说，「只有我，能让他哭、让他笑。只有我，能让他生气、让他烦恼。只有我，能让他专心、让他分心。只有我──只有我是他存在的唯一理由。现在如此，以後也是。」

    他的语调很轻很轻，朴尚捷不懂，却能受到字里行间的冷酷。

    毁灭的冷酷。

    「你是什麽意思？」朴尚捷警戒地看著彷佛自言的齐非凡。

    「中国人有句话说，打狗要看主人。」齐非凡抬起，冷冷地看著朴尚捷。

    这是自他踏茶间以来，第一次正面迎视朴尚捷。

    朴尚捷被他冷得沁骨的视线看得微惊。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敌视齐非凡，从未正瞧过他。因此，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齐非凡浑上散发著慑人心魄的冷冽气势。

    不过，他没被吓倒。只是有惊讶，有不知所措。

    「我的狗，只有我能左右。」齐非凡扯领巾，在血的手掌上绕了三圈，雪白的丝巾顿时染上惊心动魄的豔红，但他却仍旧面不改地说，「无论他是不是只是一个笨手笨脚、反应迟钝的小助理。」

    参之章：逆麟！预谋的初次锋 3

    「我现在才发现，你哭起来比笑起来还丑耶！」齐非凡蹲在曲膝坐著的童心面前，歪著，戏谑地说，「你不知我讨厌难看的人吗？」

    陡然看到齐非凡像在看戏的表，再加上听到他那一如往常嘲讽的话，童心原本苦涩的心顿时被无名火取代。他胡抹了几脸上的泪痕，不快地应，「少臭，谁要讨你喜了！」说著，拍拍，从地上爬起来。